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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定(1 / 2)

谁不冻呢,一个个的手脚都冻上了,小满才来,脸耳都冻的紫烂。

孩子家皮肉嫩,苏锦心疼的没法说。英姑也是,手上的烂疮没法看。每每看到,十分不忍。

英姑反无谓,说:“这算什么,我们乡下的打小谁没有,把耳朵冻掉的也不稀奇。跟着娘子不光有衣穿,还有药用,这辈子过上好日子了。”

“你想家吗?”

蓦然发问,英姑摇头不愿提及,只是帮着她解衣。

恁大一个澡桶,并几小桶滚水。冷热水一兑,英姑手搅了搅:“我试着还好,这有滚开的,冷了只管添。来,我帮你摘头脱衣。”

松松的挽了个观音髻,刚退了小衣才没入桶里,只听的“啊啊啊”小满的声音随即而起。

嗳,这孩子!

苏锦着急的叹气:“定是脚上冻疮痒的不能过,搅了好梦,自家气起来了。”

“去,快去瞧瞧。附子散你和小满都涂,多多的涂,不够了再去买。”定定又说:“溺尿时给她披上袄子,大年那里再添个火盆。”

“嗳,嗳嗳。”实心眼的英姑是个听令的,指哪打哪,却忘了她原是帮人来洗澡的。

英姑走了,屋子里静了,苏锦小心的把脚翘起,放在桶沿边儿上。

这一路来,她最奢望的就是着汤浴。风餐露宿自不必说,若遇到集镇住了客栈,也只是擦擦身子。

她不愿意大费周章的洗沐,实则是在外头不愿意把面具摘下来,恐惹是非。腌臜就腌臜些吧,实在是讲究不起来。

所以她巴望着到了这儿,落了脚能痛快的洗个澡。可偏生屋又漏,脚又肿,直捱到今日才如了愿。

宋清平像会掐算一样,她还没开口,他就寻了个大深桶,箍的扎扎实实,把她乐的连声说好。

她爱洗澡,儿时跟着母亲姨娘,她们都是爱洁净的。尤其姨娘,打她来了月事,恨不得一日换洗两次。到了周家,虽心里头磕磕绊绊,生活上面可是没一点亏欠。

那乌木黄铜箍的澡桶,每次洗澡必定是,澡豆、皂荚、巾帕、衣裳,几个丫头服侍还忙不过来。

竟没想到,如今洗沐竟成了见天大的奢侈。才知道,原来柴草炭薪,样样都要钱。

麻布帕子细细的擦拭膀子,从肩头至小臂。好疼,疙疙瘩瘩,她的手背上冒出许多红肿的疙瘩。

她知道,这是冻疮,马上发出来溃烂流脓。不怕,待到春暖花开,就又好了,不怕不怕。

放松的沉醉在温暖中,素手攀上面颊,想了想,犹豫了下,还是摘下了面具。知道的人不多,这件事就是英姑也是瞒着的。

够啊够,她要去拿凳子上的梳篦,脚不能站,原本简单的小事,就变得极其费劲。

再来,只差一点点。哎呀,还是没够到,失望的叹气,额上冒出密密的汗。

却听到,“嘎吱~~~”,异常清脆。

“谁?”

女子洗沐,何人乱闯?

“哥哥,哥哥。”

好不惊慌失措,连忙捂住胸口,伴随着风雪的嘶吼。那门迅速的关闭,又是一声“吱嘎”。

甫定睛,陡然凝噎,瞬间红霞蒸腾香腮,来人正是哥哥呀。

那房里的昏黄灯光,那影影绰绰的人影,少年时的梦。千盼万盼,望眼欲穿,隔着腾腾雾气,终于走到眼前。

宋清平的心啊,砰砰直跳,一刻不停。

初逃时,畏惧礼法,他们皆以为耻。

行路时,碍着孩子,碍着众人,他们克己复礼,从无逾矩。

就是此来,亦犹豫了许久,也斗争了许久。房间里笔拿起来又放下,窗棂下脚步来来回回,踱步时积雪踩的“吱吱嘎嘎”作响。

这里是极北之境,他们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世间男女,再不会有人认识,也再无人知晓那段过往。

所以……

所以要不要进去?如何开口?她气恼怎么办?

这积蓄了很久的决心,在女儿的叫声起时,信心的堡垒轰然倒塌,唬的他连忙调头。

但见英姑慌慌离去,他知道,机会来了。她腿脚不便,她需要帮助,是借口却也是机会。

读书人吗,做点什么都要拉个大旗,好虚伪。

终于,他鼓起勇气,推开那扇门,走向她。

灯光昏暗,水雾朦胧。氤氲的雾气中,潮湿的头发盘成一团。凌乱的发丝贴在雪白的脖颈,犹如受惊的小鹿,湿漉漉的眼睛躲闪不及。

她可真白呀!

在这破败霉烂的旧屋里似一颗发光的夜明珠,瓷白莹润的肌肤,玲珑曲线的胴体,像一件釉质上乘的美人觚。此刻看来,犹如谪仙下凡。

热气蒸腾的面颊潮红,红唇滴血,颔首低眉间无限娇羞。白生生,红馥馥,香隐隐。

自打带了那面具,有多久没有一睹芳姿?谁要看那丑妇,谁又不爱美人呢?

“滴~答~”

“滴~答~”

寂静的房间,发梢的水珠顺着湿发一滴一滴落下来。落在肩头,落在裸背,宋清平的心啊,犹如黄钟大吕,轰然大作。

“这……这儿很苦,是吗?”

他连声音都是颤抖的,拿起帕子,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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