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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子(1 / 2)

烛影闪烁,一番忙碌,红肿逐渐消退。周孝贤虚弱的躺在榻上,呼吸渐平稳。

周彦邦举着灯,照照脸上,又掀开里衣看了又看,掩饰不住的担忧和心疼。在他身后有一双眼睛,就这样锁住他,一直一直在背后盯住他。

灯烛映照下的颀长黑影笼罩着儿子,也笼罩着她的心。

看吧,还是疼爱儿子的,老婆能再娶,儿子就这一个。

我有儿子,我有儿子呀,这是腰杆子、命根子呀。管你苏氏魏氏,是人是鬼,敢跟我抢男人,我敢叫你不能活着出这个门!

心中的狠厉待到他转身那一刹,瞬间化作泪雨纷纷落下。举着红肿朦胧的眼儿,状似柔弱的往他怀里依偎,好不情真好不无辜。

“爷,孝贤真的梦见先夫人了。她面露悲戚,不愿上前。像是知道您又新娶,心中难过无处诉说。她死的那样惨,您不能忘了姐姐呀。”

本就心中有愧,再经如此一说。他不信神佛的人,也难免坠入迷津。神鬼迷人情智,加之他念及故人,此刻的心更揉捏的七零八落,内中十分的不是滋味。

此番脆弱,全然被高氏看在眼中,趁他心软,立刻还不乘胜追击。

“爷,我们娘们只有您了,您要护着我,护着咱们孝贤呀!”

“有我在,有我在。”搂住她絮絮的安慰,是他难得的真情流露。

软肋,这些都是他的软肋。高盼儿知道,她有腰杆子,她有杀手锏,此一役,旗开得胜。

她又得意的笑了。听见没,爷们在身,儿子在手,咱们的斗法才开始!

“阿嚏,阿嚏阿嚏。”

一阵风呛鼻,接连打了几个喷嚏,惹的英姑狭促她:“才出门,大人就念叨。”

谁念我?嗐,指定是是受了风寒。

这大晚上,星夜里前往,他家还远一些。和英姑相互搀着,跌跌撞撞往正北边他的家赶去。

两个人跑喘的上气不接下气,那骡马反追不上她们。左右大夫来了,累了咱就歇。一路上不晓得停了几次,一会儿鞋掉了,一会儿脚崴了,一会儿又实在跑不动了。好像难产的不是自家的老婆,倒像苏锦和英姑的亲眷。

“没出息的杀才,男人家不如妇人。咱们走,不理他,死在路上才好。”

啐骂声中,苏锦恨恨的同英姑往前奔。待到看见院门时,别说动静,竟连一丝亮光都没。

不能,人不能没了吧?

顾不得了,英姑猛然冲进去,原来那门根本就没关。趁着白亮的月光,黢黑的屋子里一望到底。

天爷啊,这是怎样的情景。低矮的茅草屋子,地上一块块亮斑。举头望去,房顶上端的是七个窟窿八个眼子。定睛一瞧,端地是白日里看日,夜里看星。

这屋子里床榻帐幔,桌椅台几全无。一苇破草席的炕上,只一张破炕桌。那桌上只一盏灭了的灯,一柄豁嘴的壶,连个茶碗也没有。

一圈子孩子从大到小,小冻猫子似的,团团卧在妇人身边、夹在腋下。妇人呢?鼓着肚子,哀哀的张着口,气若游丝,是死是活?不知道。

听到有人来了,孩子们猫一样呜咽起来,娘,娘的喊个不停。

这哪能行,点灯点灯,英姑烧水,孩子们都下去,娘的命只差一口气。

话到手到,边说边做。苏锦沉稳的吩咐着,麻利的跳上炕,取出匣子里的参,切了片掰开妇人的口,给她含在舌上。

“罗家娘子,你听我的,觉的疼了就用力。你生养过的,都开了,只需使力,孩子就落下来了。”

听到有人耳边絮絮的念叨,妇人悠悠转醒,含糊不清的说:“我、我没力气了,还是昨天中晌嚼了一口饼子。我不想生了,让、让我死吧,死、死吧。”

“混说。”烧好的热茶,纸包里抖索出红糖:“英姑,给她灌下去,想是饿昏了头,胡言乱语了。”

果然,这参片含着,糖茶喝着,妇人有了气力。跟着号子,发了几次力,“哇哇~~”响亮的啼哭回荡在茅屋里。

生了,健康的女婴,新生的喜悦。苏锦抹汗,抱在怀中,喜从心来。

“哎呀,又是个赔钱货,我家是入了丫头子庙了吗?”

这瞎眼迟来的爹,只盯着孩子下面望。没瞧见那把儿,气的摔手跺脚,指着孱弱的产妇,骂将起来。

“你有什么用,一个两个的全是丫头子。猪狗骡马也能养个带把儿的,你呢?没用的婆娘,吃我米粮,散我家财。”

产妇呜咽的哭了起来,见娘哭,一圈儿孩子们也跟着哭。罗瞎子更暴躁,一把抢过刚生养的婴孩。

“烦死了烦死了,一个两个的,扔了全扔了!”

“罗瞎子,你干嘛?你抱着孩子去哪?”

苏锦刚擦干手,英姑忙拦住他,这厢人就要冲出去了。

“去哪?去黑水河,或溺或沉。去岭子山,或扔或埋,或鱼吃或狼咬。她投生错了人家,跟着我们也是受罪,我给她改改命。”

“放屁!说的是人话吗?自家的骨肉看的比外头的野狗还轻贱,罗瞎子你今儿敢出这个门,扔了这孩子,我叫大人治你杀人的罪。”

他生气,苏锦更是暴怒。如此混不吝的兽父,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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