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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婿(1 / 2)

虽是一早出门,可抬头便望见西北浓云密布,加之刮了一夜的北风。

魏妍芝抬眼望天,这是要孕雪。

银灰鼠海獭卧兔儿,细密柔软的毛皮,被风吹的微微伏身。圆月脸上,遮不住的疲惫色。

宝蓝织金妆花缎子,衣襟、裙摆、袖口处片片宝相花。手捧着暖炉,手炉套子上暗粉色缠枝花。

她年纪不大,打扮的倒老成,颇有正室的庄重。

分明马车停在门首,看见了却不上,眼巴巴的只等轿子。

“夫人别拗。”婆子在耳边低声相劝:“一个坐车一个坐轿,今儿回娘家,让老爷夫人看到怎么想?爷在车里头,快进去吧。”

魏妍芝挂着脸,瞥眼望望那遮挡严密的车窗。哎,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被扶上马车。

马蹄声笃笃,他正色坐在上首。她打横,亦板着面孔,挺着笔直的脊梁并不看他。

想来那一场闹将,本就情缘尚浅的感情,让二人之间愈加如履薄冰。

她是有脾性的人,和他一样。他想,凡为正宫的,大抵有些傲骨。

周彦邦并不打算理会,顶着那万年阎王脸,开始吩咐。

“我这一去要数月有余,沿途还要停留登州、密州、大同府,稍作考察。到了钦州,还需盘桓多久尚不可知,所以这家中一应交由你打理。”

“管束下人,关门闭户,查夜日访,孝敬尊长,都是你应该的。还有,有吃酒耍钱,寻衅滋事,有辱门风的,切莫独断专行的,待我回来处置,不可有一丝闪失。”

你、你……你娶老婆就是帮你看门户的?既看门户,我为何不能处置?

为什么要等你来?什么叫待你回来处置?既是交由我打理,怎么就不能裁决个奴才?

分明就是那贱人的挡箭牌!

打量人不知晓你甚心思,生怕我治死她。人还没走,就拿话儿震慑,给心肝小老婆留足了后路。

你是一点儿都不提打人那事,怎么不问问我好不好?怎么不看看青霜被打成什么样子。还一味偏袒,无原则的袒护,姑息养奸!

原本就有隔阂,这话再一经解读,心中更是怨气滔天。凡事一旦认定不公,那谈话就失去目的。

魏氏噤声,开始暗自较劲,鼓着嘴一言不发。

他从不觉得妇人家争风吃醋是可爱,只令人厌恶,比如现时的她真真讨厌!

“我说话听不到吗?为什么不作声?”他反气起来:“既做一门主事,要有些胸襟雅量在怀。妇人家成日无事生耗,为一点子事磕牙拌嘴,斤斤计较。畜生一般的奴才,你同他们置气,不觉得自降身份吗?”

“到如今还含仇带怨,弄得宅门里乌烟瘴气。如此持家无道,板子第一个该打的就是你!”

合着内宅里的乌烟瘴气是我搅的?

好,好,说的好。

我同她就是斤斤计较,就是自降身份,她同我龇牙狗叫就是磕牙拌嘴。如此双重标准,你堂堂尚书大人就是这样断官司的?

能说出这话,小老婆到底给你灌了多少迷魂汤。怕是枕头风吹的脑子都歪了,为了奴才来给主子立规矩。

我、我……这日子不过了!

“姑娘,好姑娘。妖货气盛,欺咱们新来,忍呀,忍字头上一把刀。”

青霜女孩家,被打的僵了寸把高的淤青,躺在榻上气儿都快没了,还念叨着。

“这仇咱们要报,您说过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一百年不晚。”

纵然心中五味杂陈,心尖滴血,可此时决计不是吵架的时候。她要回娘家,要夫妻和睦的给外人喂眼。

好,我忍。不晚,多晚我都等。

想到此处登时偃旗息鼓,面若无常,无风无浪。

“是,爷教训的极是。我记下了,万事等您回来再做打算。”

“啪”车夫扬手甩鞭,谈话停止。朔风吹开车帘,呛的周彦邦握拳咳嗽。

魏妍芝竟像没听到一样,挺直背稳坐,一句场面上的关心都没。

妇人记仇,一点子事情怀恨在心,睚眦必报,真真恨煞人。想想又不能同她计较,只觉无奈。

而魏妍芝呢,当我想呢,不顾及面子,老娘都想跳下车。贼汉子,看一眼都嫌多!

如此,各怀心思,同车异梦。二人泥胎木塑般,一路上比着不开口。

马车踢踏缓行,乃至渐止。

“姑爷,哎呦,姑爷。等了半晌,终于来了。才早上我就说要下,果真飘盐粒子了。外头冷,快快,快进去。”

魏老夫人忙啊,忙着招呼,忙着接贵婿。忙着扬起笑脸,又是掸雪,又是暖手。那一番嘘寒问暖,那一番亲亲热热,好似看见了亲儿子。

姑娘在哪?姑娘没看到。

“是年后就走吗?你母亲身子可好?我寻了个方子,拿去给她试试。哎呀,去恁远,我这心里……”话到此处,魏老夫人竟开始落泪。

“娘这老葫芦里装的什么药?瞧这劲头,热情的好似六月骄阳,端地能把人烤化了。”

魏妍芝跟在后头,拉住她嫂子悄声嘀咕:“过了过了,差不多得了。让她收敛些,老了老了,张张致致的。”

谁想她嫂子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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