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司马萌出门,把消极怠工、企图蒙混过去的工部某郎官给揪回王府。
乘风紧随其后,递上一张帖子,低声解释:“青鸾姑姑送来的,明日皇后娘家的夫人会来拜访。”
真烦人,这些女的别带坏他家王妃。司马萌撇嘴,把帖子一扔:“不见,明日我与王妃出门,告诉她,没空。”
“是。”
“殿下,殿下~”
被拖进府的大号面口袋细声细气喊饶命:“殿下,我想到法子了~”哪怕是一路被两个侍卫一左一右夹着,粗.暴拖进府里,这人也不急不忙,说话慢条斯理。这倒不是他真的不慌乱,而是有心无力,连说话都带着几分有气无力。
“这位是?”崔心难正支着脑袋陪梁宝一起玩她新学会的杯子戏法,这么大的动静,回头看见王府侍卫拖进来一个陌生男子,见其面色,吃了一惊:“这人快死了吗?”大夫开口,绝不是空口无凭咒人家,此人有一张常年窝在屋中不见天日、惨白如纸的脸,挂在眼睛下面的两个硕大黑眼圈格外醒目,把一副原本生得颇为清秀的五官折腾得惨不忍睹。本来应该很合身的官服穿在他身上飘飘荡荡,如同一个木桩子上挂的纸袋子,随时可能被风吹走。
这人哪怕不是鬼,也快变成鬼了吧?
“你怎么又在这里?”司马萌看这个便宜表姐的脸色极为不爽,仿佛对方就是个来他们家蹭饭的无赖。
我看我们家宝宝,关你屁事。崔心难懒得理他,横竖宝宝在这里,麒王殿下也不敢赶她走。
“美、美人……”双目无神的工部某郎官,一抬眼望见崔心难的脸,两只眼睛射出明亮的光,然后苍白的脸瞬间泛起浅粉色,他连忙用双手捂住眼睛,一副害羞不敢看的样子。
“哎呀差点忘了这小子的臭毛病。”司马萌自言自语一句,吩咐侍卫赶紧把这内向到看见漂亮姑娘就紧张的怂包给架走。
“等等。”他越反常,崔心难反而越好奇,职业病犯了,起身绕着这高瘦的竹竿子转悠几圈,一面走还一面提问:“平日是不是不敢大鱼大肉,一吃多就腹胀?”
“是不是总爱起夜,晚上不敢多喝
水?”
“视物久了是否会感觉眼前模糊,眼睛干涩?”
竹竿子晕乎乎的听着女子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神、神医姐姐!
她说的都对!
但他连点个头表示肯定都不敢,又只有两只手,捂得住眼睛,捂不住耳朵。害羞得差点缩到侍卫的怀里,搞得侍卫的表情很怪异,想躲又不敢躲,一脸恶心样,互相都把他往对方怀里推。
梁宝跳下椅子,跑到竹竿子面前,拽他衣袖:“你别怕呀,嘟嘟人可好了,不会欺负你的。”
这声音软软糯糯,带着些许安慰的笑意,好、好、好可爱!
竹竿子张开手指缝,隔着指缝瞄了一眼梁宝。看见一个白白胖胖的半大少女,正笑盈盈望着自己,她的笑容无忧无虑,自带感染力,他也不自觉朝她笑开来,不觉得不好意思了,小心翼翼问:“可是麒王妃?”
梁宝现在已经知道这是专属于她的另一个称呼,非常大气摆摆手:“免礼免礼。”
“他还没跪呢,免什么礼,”司马萌哼笑,一脚踹在竹竿子没有几两肉的屁股上,“陈淄,你TM给本王跪下再说!”不敢看别家姑娘,敢看我家王妃,你几个意思?他这一脚踹得不凶,但两个侍卫心有灵犀,同时放开手,竹竿子吧唧一声,脸朝地,砸了个严严实实,两只血条顺着鼻孔流下来。
崔心难都忍不住扭头,真疼啊。
这真是一个兵荒马乱的上午,被麒王抢回府里的工部某郎官默默蹲在墙角擦鼻血,抓住麒王妃的衣角不放,非要人家当翻译,在他和崔心难之间传话。被冠以神医姐姐这个奇怪称呼的崔表姐,看这小子没坏心,不好意思甩脸走人,捏着鼻子给他开了药方——为了给这家伙把脉,动用了四个王府侍卫,临走前又嘱咐他多散步多运动、勿要晚睡云云,对方都小鸡啄米式点头,应得好好的,崔心难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是不是习惯性点头。
总之她带着一脸怀疑走了。
要不是看这个人确实挺怕她(?),她或许会留在王府用午饭,毕竟宝宝很想她留下来陪自己。但司马萌送走她可开心了,心想总算找到赶走这女人的办法了,下次她要是再赖着
不走,他就把陈淄拖来!
至于陈郎官是否会留下心理阴影,麒王殿下根本不需要在乎。
陈淄怪是怪了点,但确有真本事。他带了工具,要了材料,摊开早已画好了图纸,在麒王的卧房里敲敲打打一个下午,可谓废寝忘食,中间只啃了半个馒头,喝了一杯清水。除了因为好奇围观全程的梁宝之外,没有人有耐性看他锯木头。
司马萌都不知道梁宝在看什么,还以为她发现了自己的小打算,一副我根本不心虚的表情,问她:“他有什么好看的?”能有我好看?
“萌萌~他在做一个大抽屉,”梁宝挥舞双臂比划了一下,表示是个很大的抽屉,她很兴奋地说,“放在床上,可以藏起来也可以拉出来,好有趣!”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