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和耀云虽然是御孟国的太子,却也是个难得的文武全才。
他精通大原话,看了许多大原的书,更别说他是马背上长大的太子,领兵打仗、舞刀弄枪都不在话下。
他的母亲是御孟国的皇后,为他找了好多家的女孩子,他都不喜欢。
御孟国的女人都太剽悍,像他的兄弟一样,实在喜欢不起来。
学了大原的语言,学会了大原的字,还了解了大原的风土人情,呼和耀云有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要到大原的国土上去看一看。
有一日,他乔装打扮成大原人的样子,屏退了跟着自己的亲兵,悄悄潜入大原边境的小城镇里,想去看看大原到底什么样。
不料趁夜摸进城里,却发现大街小巷都没有人了,他只能循着有亮光的地方走去。
走着走着,地势逐渐变高,看上去应该是一处庙宇,还有微弱的光。
呼和耀云拉了拉衣领,有些不习惯这么紧的衣服,叹了口气,继续往山上走去。
山门露出一个缝,寺庙里的小沙弥还没有休息,眼睛从门缝里看出来,怯生生地问他:“施主,有何贵干?”
呼和耀云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说:“师傅,我迷路了,想借宿一宿。”
小沙弥歪了歪脑袋,“师兄!有位施主想借宿!”
“那便开门吧!”吱呀一声,山门打开,一位年轻的僧人打开门,对着呼和耀云双手合十长了一句法号,“施主请进。”
呼和耀云学着他的样子做了一个手势,“多谢。”
僧人给他找了一间禅房,虽然简陋,但很干净整洁,还给了他一张烙饼、一碗热水。
呼和耀云吃了东西喝了水,躺在床上听着轻轻的经声睡着了。
第二天,他早起想帮小沙弥扫地,可是不会用扫帚,被小沙弥笑了一通,又到后院去帮忙僧人打水,僧人招待他吃了早餐,看着僧人们做早课,他感觉到了一阵安宁。
大家都觉得大原人磨磨唧唧礼节还特别多,没想到,也有让人安心的地方。
他朝着僧人们点头示意,没有出声打扰,转身准备离开。
到了山门外,却看到穿着大原文家军服饰的亲兵护送着两辆马车上山。
呼和耀云眼睛一眯,下意识转身躲进了一旁的树后。
第一辆马车上下来的是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年纪有些大了,身边跟着的小丫鬟对她十分尊敬。
后面马车上下来的,是一个穿着嫩绿色衣服,带着小巧的珍珠耳环的少女,右边有个大大的酒窝,仰头笑着看山门的样子灵动极了。
呼和耀云等着那个女子,看着她耳边跳动的珍珠耳环,这就是大原话说的“耳如明月珰”吗?
他听见那名女子叫前头下车的女人“娘亲”,然后那女人叫她“阿媛”。
阿媛?
莫非就是文将军唯一的女儿文媛?
竟然在这里看见她们。
呼和耀云站在原地,脸色晦暗不明地看着文媛跟在她娘亲后面进了寺庙。
一眼就是终身。
几年间,呼和耀云专门安排了人,关注着文家的动向。
小心翼翼地从传信的只言片语中想象那女孩做事的模样。
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他也会想办法悄悄潜入那个小城,远远地看着文府,运气好的话还能看见那个小姑娘。
北疆和大原互为犄角,多少年都没有改变的局势,直到明棣的示好,才有所变化。
北疆都是善战的男子,呼和耀云的父亲也一样。
他的父亲,御孟国的皇帝,是雄鹰一般的男人,怎么可能想要与大原和平相处呢?
直到他的父亲突然病了,巫医说是得了长生天的梦兆,暂时醒不过来。
明棣的示好就是这个时候来的,他送来了一位神医,在皇帝身上扎了几针,七天之后原本昏昏沉沉的人却又生龙活虎起来。
巫医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那神医却只谦虚地说了一句:“皇上这段时间到长生天去领受旨意,想必有很多天意要安排,还请巫医代为行使。”
这一句话,不仅给了巫医面子,给了皇帝面子,也给了北疆面子。
呼和耀云再一次认识到,大原人说话做事的魅力。
他的父亲对大原的转变也由此而生。
在明棣暗地里的推动下,北疆出使大原。
呼和耀云本不在出使的名单中,可在小镇里守着文家的人说,文媛和文炔已经进京了一段时间了,都没有回来。
呼和耀云便主动提出想作为使者一起到大原去,他的父亲看了他半响,点头同意了。
进京城赴宴的第一天,他就在熙熙攘攘的人头中间看到了文炔的脸。
只是没有看到文媛,有些遗憾。
他悄悄命人打听了文家在京中的住所,一有时间就找机会在外面闲逛,可都没有碰见文媛。
那个爱吃爱玩的小女孩,回到京城好像被关在笼中的小鸟一样,不自由。
直到那一天,两个使臣见他出门,偏要跟着他一起出来,还被一个小厮拉着要到一家首饰店里去。
他不想去,可是又没有办法将两个老尾巴甩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