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了,人人都想着自己是那个能左右他的例外。可是你说哪来的那么多例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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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的最后一天,吃完午饭学校安排了颁奖和表彰大会。简单来说就是给一些军训时候表现好的班级和学生统一分发奖状这么个活动。
等大家按照班级的排序站好之后,秃头的声音又在广播里响了起来,周星晚顿时发出一声哀怨:“能不能来个帅哥讲话,对我眼睛和耳朵友好一些。”
许南枝笑她,可很快广播里重新响起一个沉稳清冽的少年音。
她抬转头看向台上,顾孟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上了台,垂眸目视着台下,身量挺拔,神情中带着几分桀骜。
“我代表为以下班级和同学颁发优秀表彰。请念到名字的班级和同学上台领奖。”顾孟舟的神情难得正经一回,大家都还有些不习惯。
许南枝本以为这种事情不会轮到自己,毕竟她一直默默无闻的,就是一个小透明。谁曾想,顾孟舟开始点名的时候第二个就点到了自己,周星晚拍了拍她的胳膊:“去吧去吧。”
顾孟舟点名的声音没有停顿,一直念完四十个人的名字为止。
许南枝走上台,面对这种公开的毫无准备的得奖环节她总是有点社恐,一个人排在了领奖队伍的老后面。
所有获奖的同学都要站成两排拍照。但可能是哪里遗漏了,等所有人都拿到奖状之后,她手里还是空空如也。
本来就社恐,又遇见这样的事,她心里有些着慌,转过头发现大家都在排身高准备拍照,没人有空搭理她。
看到顾孟舟拿起话筒往台下走去,许南枝像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赶紧向前跑了步,情急之下大声叫出了他的名字:
“顾孟舟!”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虽然他的名字好几天前她就知道了。
名字叫出口的那一刹那,许南枝想去世的心达到了顶峰。
她突然有些后悔在这样一个草率的情景下第一次和他正式地说上话。总感觉他们第一次见面应该在一个更有纪念意义的场合,这样,说不定他就可以对她的印象更深一些,说不定还能记住她。
顾孟舟前脚都已经走下了石阶,听到声音的瞬间却下意识地回过了头。这不是对于名字的反应,只是单纯听到了她的声音。他回过了头,又折返回来。
许南枝湿漉漉的渴望的目光像小鹿一样看着他,有几分急切。
顾孟舟别过了视线,凸起的喉结微微一动。
许南枝叫他名字的声音还在他脑海中不去,和记忆里的那个声音重叠在一起,就像一张大网,牢牢地将他捆绑住。女孩的嗓音清透,带着些稚气,像午夜的一缕风,像清晨的露水,从他胸膛下方的那一处凹陷里旋升上来,漫过了他的鼻腔。
“那个......我还没有拿到奖状。”许南枝回过气来,气喘吁吁地说。
顾孟舟愣怔地看着她,正午的阳光懒洋洋地撒在他的脸上,鼻梁一侧的眼窝投下青灰色的阴影,他盛着光的睫毛轻轻地翕动了几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原先轻漫的神情。
台上的人还在排身高准备拍照,顾孟舟怕她等得急,回过神声音带笑地懒懒说了句:“叫什么名儿?”
“许南枝。”
“许南枝。”顾孟舟重复着念了遍她的名字,只是声音带着几分郑重,和他平日里说话的声音很不一样。
顾孟舟走到领奖台前,拿起被风吹得落在地上的那张奖状。
分发奖状这件事情本不是他的工作,他只负责念一遍获奖学生的名单,不知道哪个眼瞎的发的时候能把这么大张纸落下。
顾孟舟拿着手里的奖状没给她,垂眸盯着“许南枝”三个字看了几秒。
许南枝有些莫名,又伸手问他要了一遍。
顾孟舟最终把奖状轻轻地放在她的手心里。
拿上奖状后,许南枝匆匆地回到队伍准备拍照,秃头一边拿起相机,一边指挥着大家都要露出最灿烂的笑容。
秃头站在正前方,拿着相机往高空中举了几厘米。
顾孟舟笑着没说话,往前走了几步,伸了伸手示意自己可以来拍照。
“你来拍?”秃头手里还抓着相机。
顾孟舟笑得没个正型:“我高一点。”
台上的同学忍不住一阵哄堂。
秃头拿他没办法,把相机交给他往后退了几步。
顾孟舟拿起相机,一只眼半眯着,手指在虚空中比划了一个数字3,紧接着念道:“3、2、1、茄子。”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尾,相机发出咔嚓的一声。
台上的人拍完照后散去,顾孟舟把相机还给秃头,规规矩矩地笑道:“张校长,照片我可以拿去洗吗?”
秃头被他这毕恭毕敬的样子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问:“你傻了?你是拍照的人,又不在照片上面。”
顾孟舟认真地解释道:“我觉得他们背后的花坛挺好看的,想留一张做纪念。”
秃头笑了笑,但他知道自己没有撒谎。
后来再想起这件事的时候。
他只记得那日午后的阳光出奇的好,她身后花坛里的夹竹桃久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