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婉笙皱了皱眉头,掌柜很会察言观色,声音都柔了几分,“其实我做掌柜近五年,也知道其它新起的胭脂商早就有了诸多花样,我们啊是有些落伍了。”
“可那头的掌家人最是看重他们代代相传的手艺,总觉得百年老工艺才是顶顶好的,新起的未必能长久。”
朱婉笙大意了,她压根没考虑到还有这么个环节在其中,只顾着将现代的东西带到这来,可这庞大的朱家,错综复杂,远远不是她往常做实验有结果写文章进而发表那般简单。
她应该是能劝动朱赤堤出面去谈这个事情,但也未必能成功让那头答应修改配方...
可要是她自己做,小的尚且可以一试,往后要是店铺活了,这么多店铺,她手起星子都赶不出来啊...
朱婉笙沉思,实际应用比理论难,她算是见识到了...
掌柜见她愁眉苦脸,一会胡乱抓头发,一会手指曲着搭在下巴,很是忧愁的模样,遂打探道:“大人?可是有什么困难?”
朱婉笙摇头,“我先回家,往后再来寻你。”
掌柜笑容顿现,“大人今日走的可真早。”
朱婉笙点点头,未说话,蓝矾见她要走,便迎了过来,萤石涮一下就出现在朱婉笙跟前,朱婉笙本就在深思,被她这一闪现吓得往后连退两步。
“萤石姑娘怎么了?风风火火的。”
萤石知吓到了她,便垂首道歉,“大人,奴婢一时鲁莽,还请大人责罚。”
朱婉笙摆摆手,“没事,走吧。”
萤石却不让,低声道:“大人,奴婢看您忘记了,顾夫还在楼上等您。”
朱婉笙哦了一声,她方才是让他在楼上等来着,一思考起来便忘记了。
于是转身道:“那我上去叫他,你们等等我。”
蓝矾正想迈步子说她去叫便可,被萤石一把拉手捂嘴,瞪她一眼,“懂事点,大人想亲自叫顾夫,你参活什么?”
蓝矾可真是冤枉啊,她作为婢女,向来帮大人做这些跑腿的活,怎就不懂事了?
掌柜立在一旁看得起劲,传闻真是不可信的,这朱大人和顾夫日日同进同出,连叫人都要亲自去,哪里不和了?
再看这人高马大的蓝矾姑娘,看着便威武,可次次敌不过矮她一头的萤石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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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影青依靠着椅背,手撑着下巴,微阖眼睛,无所事事。
听到楼梯吱呀吱呀想起时候,微掀眼皮,望着楼梯口的方向。
几息后,露出了一颗头发略显凌乱的脑袋。
顾影青在心中笑道:这朱大人好像遇到点事情便喜欢折腾头发,随时让精致的头发乱也是种本领。
朱婉笙整个人上楼后,却没看他,手指在下巴点呀点的,机械的走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如此痴迷。
顾影青也不唤她。
目视她越来越近,两人鞋尖相碰时,朱婉笙才回过神,视线下敛,对上他打量意味十足的眸光。
身体反应快过大脑,往后猛退两步,可退的太急,没稳住身体,平白无故的就给坐着的顾影青行了个大礼。
膝盖和木地板亲密接触,发出“咚”一声闷响。
疼得她嘶了一声。
朱婉笙却顾不上矫情,脸瞬间烧红,仰起头瞪他,“你敢笑我给你喂氢-氟-酸!”
顾影青唇角微微上扬,但未笑出声,而是起身欲扶她,“大人先起来。”
朱婉笙拍开他递过来的手,“我自己可以,不过你见我走那么近,为什么也不提醒我一下?”
顾影青一本正经道:“不敢打扰大人深思。”
可拉倒吧,就他方才那眼神,分明就是故意的,这人真幼稚!
朱婉笙手掌撑地,改跪为坐后,手掌发力,站了起来。
“回家了。”
说完转身下楼,顾影青紧随其后。
蓝矾早就守在楼梯口,一脸担忧:“大人,您没事吧?方才您刚上去我就听到好响一声,我想上去看您,可萤石不让。”
朱婉笙尴尬的干笑了两声,还真感谢萤石姑娘明智之举,没让蓝矾这大嗓门看到她给顾影青跪了。
不然不出一秒,连带掌柜也能知道她跪了。
朱婉笙一路沉思,顾影青也不打扰她,只是在她胡乱揉头发又烦躁时候微掀眼皮瞥她一眼。
马车停下时候,朱婉笙依旧一动不动。
顾影青也是奇了,往常一到地方,蓝矾便咋咋呼呼的撩开帘子叫唤,今日也不知怎了竟然一次未叫。
“大人,到家了。”
朱婉笙哦了一声,而后提着裙子下马车,可人才站稳,便被朱家大门前累得高高的木箱子惊得我去了一声。
这是作何?为了家宴准备的东西?
她还是第一次见此般阵仗:方方正正做工精致的木箱子目测得有20个,就那样丢在朱家大门口也没人看着的。
蓝矾跳下马车后,大惊失色,“大人,我们家门口怎么会如此多的木盒子?莫不是谁给大人送来的礼物?”
朱婉笙被蓝矾的脑洞激得嘴角都抽了抽。
许是听见了蓝矾的叫声,木门打开,一小厮匆忙迎出来,低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