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能这么说自己的国君。
“陛下是个挺好的人。”青羽脸上带着标准的假笑。
宁温言意识到在青羽这里问到的可能都是些废话，所以敷衍地点点头，继续走路。
要是想要知道这个俞国最真实的面貌，那就要去最真实的地方。
夜晚，宁温言换上她叫青羽找来的粗布衣裳，背上一个包袱，轻轻一跃就出了高墙。
俞国没有宵禁，不是因为国家太平，而是因为城中权贵众多，喜欢夜里出来寻欢作乐的纨绔子弟实在太多，俞国不会挡住权贵的路。
宁温言先是去了黑市，只有在那里才可以买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果然转了一圈，她看见了一个百晓生，那人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男孩，但是去他那里买消息的人却很多。
宁温言站在暗处，等到问他的人都差不多走光了才迈出脚前去他的摊位。
宁温言拿出一锭银子，说道：“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
少年有些难为地看着她说道：“可是姐姐，你想要买我知道的一切，这些钱恐怕不够。”
宁温言取下背着的包袱，重重地放在百晓生面前的桌上：“这下够了吧？”
少年打开包袱看到一包袱的银子，爱不释手地抱着它，连连向宁温言点头：“够了够了，姐姐想问什么？”
他把包袱收好又说道：“小弟名叫百晓生，百晓生的百，百晓生的晓，百晓生的生，小弟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宁温言勾勾唇，坐在百晓生的对面，她发现丞相府最不缺的就是银子，这些都是叶梅给她的，她把它们带来这里，就知道它们一定会发挥作用。
“告诉我，皇室里的人都是怎么样的？”宁温言向前倾身说道。
听到这个，百晓生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咽了咽口水说道：“要不，姐姐，咱们换个地方聊？”
最后百晓生心满意足地在一大桌丰盛的饭菜前摸了摸自己鼓鼓的肚子。
宁温言特地包了一个房间，就是等着百晓生口中的消息：“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可以可以。”百晓生拿了一个卷轴出来，接着说道：“这里面有他们所有人的名字。”
宁温言展开卷轴，果然看到了很多名字，还有他们对应的身份。
宁温言把卷轴放在桌上问道：“你先告诉我，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嘛。”百晓生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
“单是抛开他皇帝的身份来说，他是个好父亲，宁愿让大臣的女儿去当质子也不让自己的儿女去，只不过他昏庸无度，经常兴建什么大宫殿之类的给自己的宠妃，赋税太重，百姓们过得惨不忍睹。”
他看了一眼宁温言。
宁温言只是看着他，他就又继续说道：“特别是碰上灾年的时候，根本不管百姓的死活，有几个有良知的官员想要帮助百姓也不知道怎么办，而且如果请命治理又没有成功的话，那这位大人的结局就会非常惨。”
百晓生叹了一口气：“所以渐渐地没有人会敢帮忙，最后任百姓们自生自灭罢了。”
“而且，这位皇帝陛下的疑心病非常重，总是怀疑所有人都想杀他，所以他就先杀了别人咯。”
“总之，在他身边可得小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脑袋就掉了。”
宁温言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他拿起卷轴看了看，问道：“这个言在誉的名字上面为什么划了一把红色的叉？”
百晓生摇了摇头，惋惜地说道：“这是前太子，可惜了。”
“可惜什么？”宁温言不解地问道。
百晓生一脸震惊得说道：“不是吧，姐姐，你到底是不是我们俞国的人，连太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宁温言还是摇头。
百晓生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前些年外族来犯，太子殿下亲自领兵上阵杀敌，最后却被夏蛮族使诈害死了。”
“那这个，言在复是现在的太子？”宁温言有什么看了一眼卷轴问道。
“是啊，不过一个傀儡太子罢了，什么都做不了。”
宁温言又问道：“为什么？”
百晓生解释道：“因为上一个太子的死，对皇帝造成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所以他觉得只有一个听话的太子才能让他舒心，这只不过是一个名义上的太子罢了，看起来什么都有，实际上什么都没有。”
宁温言若有所思道：“那他还挺可怜的。”
百晓生冷笑一声：“可怜？他有什么好可怜的？顶多不就是被自己的皇帝父亲斥责一下，那我们呢？”
“你看看我们，每天食不果腹的有多少，死于非命的又有多少？”
百晓生摇摇头：“我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怎么会知道我们贫苦百姓的生活。”
宁温言经历过这样的生活，她点点头说道：“我知道。”
虽然她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是他觉得，她说的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