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凝阁中的婢女们抱着杨兆麟的衣物鱼贯而出,听从小姐的吩咐井井有条的处理着少爷的衣物,正堂内站着的几位裁缝师傅仔细观察着少爷的喜好,准备一会儿为少爷量体裁衣。
宋仁和进屋后也没打搅杨思婉的兴致,而是坐在堂前欣赏着杨思婉为他忙碌的样子。上一世在王府时,虽然婉婉只是侧妃,但是他最宠爱她,几乎所有的衣食住行皆是由她亲手打理,现在再次看见她为他忙里忙外的模样,只觉心中温暖。
杨思婉吩咐完所有的事情,便想去问前去找人的仆从为何还没回来,一转身就看见义兄正坐在堂前的饮茶,而且正在一脸趣味的看着她忙碌。
“义兄回来了,怎么也不叫我一声?”杨思婉坐在宋仁和对面,宋仁和顺手为她递上了一杯晾好的茶水。
“婉婉派人来寻我,所为何事?”
杨思婉喝完了茶水,才觉得心中舒坦了些,于是叽叽喳喳的和义兄汇报:“义兄有所不知,再过几日就是祖父的寿辰,因为是整寿,所以定会大办。届时与祖父交好的官员、世家、少爷们都会前来祝寿,想来祖父也会趁机将你介绍给大家熟识。因此我想趁着现在还来得及,给祖父和你各做几身衣服,这才特意派人去寻你的。”
宋仁和自小就长得英俊潇洒,当年虽然做为皇子并不受宠,但是该有的份例却从未被克扣过,因此衣食住行皆是上品。
和他不同的是,杨兆麟自小和父亲体验军营生活,和士兵们一起风餐露宿,因此对吃食和穿着并不在意。在自小注重形象的宋仁和眼中,杨兆麟是个不折不扣的粗人,尤其是看到他衣柜中那些缝补过的衣衫。但是为了维持他作为杨兆麟的形象,他也就不便挑剔,只好日日穿着那些前世从来不会上身的破烂衣衫。
现下婉婉将他衣柜中那些不再合身,甚至已经磨损的衣衫收拾出来扔掉,杨兆麟自然是无比满意。因此杨兆麟并没有推诿,而是欣然站起身让裁缝们为他量尺寸。
杨思婉一边嘱咐裁缝们将尺寸拿捏好,一边将自己挑选出来的布匹展示给义兄看:“义兄看看,这是我挑出来来的布匹,可有什么不满意的?若是义兄看不上这些,我便再差人送过来一些其他样子。”
宋仁和哪里会不喜欢杨思婉为他选的料子,但是为了表现出符合杨兆麟的姿态,便假模假式的推拒道:“这太多了,我平日并不需要这么多衣衫。”
杨思婉才不管那么多,随手一挥,便让那些裁缝将她选中的料子各做一件出来。
最近杨季珇听闻军医汇报,说杨兆麟的身子已经完全恢复了,而且也开始能恢复了一些过往的记忆,因此杨季珇便将已经痊愈的杨兆麟带到了京郊的军营。这是历城的守备营,负责历城和附近的守卫工作,也是杨家军的大本营。
宋仁和虽然前世早亡,但是小时候的身子却是非常康健的,他的武功也是宫中最好的守卫教出来的。他记得当他第一次去纠缠婉婉时,被当作了轻浮的登徒子,护妹心切的杨兆麟拎着长剑出来教训他,结果两人斗了半天却难分伯仲。
作为一个堂堂七尺男儿,他也曾有过金戈铁马、快意江湖的梦想,也曾希望亲征西域,保边疆安宁,但是自登基后他的身子就已经大不如前,虽然强撑着装作安然无恙,但是到底是亏空的太过严重,短短三年就撒手人寰。
此刻能用康健的身子站在空旷的武场上,宋仁和只觉快意无比。
军营里出生入死的军人们并不是十分推崇身份的高低,而是更加看重实力的强弱,当侯爷身边的近卫宣称他今日之后就会在军中历练时,宋仁和看到了很多不服气的眼神,也察觉到许多人跃跃欲试,想要和他比试一番。
宋仁和并不在意,而是老老实实的像其他军人一样在军营参加训练,但是他毕竟是侯爷选定的世子人选,日后要掌管整个杨家军,也就意味着所有人都将听从这个少年的调遣,跟着他出生入死。
杨家军是出了名的军纪严明、赤胆忠诚,但是大家也都想知道眼前这个瘦弱的跟个鸡崽子一样的青年人,能不能骑马射箭、舞枪弄棍,是否有能力统帅大家,值不值得大家将命托付在他手中。
因此杨季珇看着越来越按耐不住的众将士,并没有强加阻拦,而是默许了他们朝着杨兆麟发起了挑战。
杨季珇身边的近卫宋齐看着武场上已经拉开架势准备互搏的杨兆麟和祁园,有些担忧的说道:“侯爷,祁园可是最近这一批里最好的苗子,十分能打,现下少爷刚刚痊愈,您看是不是阻止一下?”
杨季珇虽然有些担忧,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让人阻止:“日后大家的命都要攥在他手中,他不亲自赢得大家的尊重,日后谁会服他?”
武场外围着几圈来看热闹的士兵,大家兴奋的看着这次的新兵苗子和未来的杨家军统帅同场竞技,想看看这位新统帅有什么能耐。
宋仁和记得这个祁园,他是日后杨兆麟的亲卫,也是个十分有能力的将领。他不知道杨兆麟是怎么收服这个祁园的,但是他知道他今天就要好好用这个祁园在军中立威。
年轻的祁园现在还没有日后做将领时的沉稳,此时还尚显稚嫩,他大喊一声朝着对面的杨兆麟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