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树丛下看到的那位公子,压根不是眼前人。
于是小筱开口试探道:“叶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那个叶公子这才借着火光看到,这里竟然有这么一个娇娇俏俏的小姑娘!
这是何方水土滋养出来的绝俏佳人?
肤白如雪,凤眼俏鼻,尤其是眼下的那颗红痣,真是诱得人心魂荡漾!
这位叶公子原本就是好色之徒,一看小筱的容姿绝色,顿时有些移不开眼,只色眯眯道:“你跟我见过?我怎么不记得,莫不是你我在梦里见过?”
小筱也眯着眼,一脸探究地引导:“您当真不记得了,三日前,我们可在一起饮过茶啊!”
叶易眨巴着眼:“三日前?我是在怡春院里大战三英,又宿醉了一场……直到昨日才醒酒啊!哦,难道你是那里的头牌姑娘?我怎么从来没点过你的牌子?还是我醉酒的时候,与姑娘已经酣战过了?”
这公子现在满嘴污言秽语,简直不堪入耳!
他身边一直跟着的侍从却笑着提醒道:“我的公子,您忘了,您当时不是离开了怡红院吗?而且还挺精神地带着我们郊游艳遇,会了这位姑娘啊!”
叶易直着眼儿,一时愣愣,似乎怎么也想不起来这几日他到底是怎么过的。
小筱听了只冷笑一声,心里明白了:看来这位叶易公子更好上身,迷迷糊糊间竟然浑然不觉自己被别人偷盗了几日光阴。
看来那个神秘人就是利用叶易酒醉,占了他的身体,再在玉兰花林里哄骗了自己和余灵儿入了阴司的。
这个神秘人到底是谁?为何可以占用人的身体,却不轻易用自己的真面目示人?
永宁郡主却听不下去了,她不敢置信地指着那马背上的男人瞪眼道:“你……就是叶易?”
叶易倨傲地点了点头。
这下郡主可炸了,她转头对余灵儿道:“什么东西,也配叫温润如玉?就这样的,就是你们口中的极品?”
永宁郡主原本对这位侯府未婚夫都不抱持什么希望了。
可是听小筱和余灵儿一脸陶醉地描述了叶易无与伦比的气质后,永宁郡主不免也有了些许期待。
也许自己的未婚夫婿真的像她们描述的那般出众,而他骗人,说不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待看见这么个酒色满面的庸俗物后,原本被高抬的希望又是狠狠摔落在地,更加叫人绝望!
难怪永宁郡主会不管不顾地失声喊了出来。
这话却一下子惹恼了公子叶易。
虽然这永宁郡主的容貌也不错,可是被旁边那位姑娘一衬,就显得落了下乘。
再加上她之前还闹着要退聘礼,害得他们侯府面上无光,叶易心里早就恼恨极了这娇生惯养的郡主——贱女人!还没入他家的门,就会端架子了!
想到常山王催他来接人,要他跟这被匪徒劫掠走的破烂货就地成婚,好圆了王府的名声脸面,叶易越发来气:这女子衣衫不整,不知在贼窝里让人过手了几个来回!
他觉得自己拿住王府的把柄了,所以对失了名节的郡主说话也越发不客气:“你被盗匪劫到贼窝里糟蹋,丢了两府的脸面!残花败柳!也好意思看不起我?像你这样的烂货,就该寻个歪脖树,自挂了枝头!”
说到这,他转头冲常山王的马车里喊道:“常山王,依着我看,郡主这般看不起人,咱们还是解了婚约吧!”
永宁郡主从小是被父王娇养长大的,何曾听过这样粗鄙的谩骂?
想到那个假货父王为她定下的竟然是这样从里到外烂透了的货色,永宁郡主愤怒极了,直直冲到了马车旁,一把掀开了车帘子。
当车帘子掀开时,一股子幽香迎面袭来,而那裹着层层纱布的假货,依旧道貌岸然地端坐在马车里。
永宁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个冒充了她父亲的卑鄙之徒,心头渐渐火起。
小筱他们就在身后,魏劫还禀明了太子,永宁郡主也不怕这假货了,只冲着那满脸缠着纱布的男人嚷道:“我已经知道你是个冒牌货了!今日且看我戳穿你的真面目,省得你假冒我父王,作践糟蹋着我!”
说完之后,她猛然伸手,便要去扯假王身上的绷带。
常山王身边的侍卫自然伸手阻拦,不过魏劫和崔小筱也飞身过去,将那些侍卫击退。
待永宁郡主拉出了那假王,一旁的叶易惊得哇哇大叫:“喂!你这女人,真是疯了!居然还要打自己的父王,难怪王爷先前跟我说,若是你不服管教,不肯嫁给我,他也不要你这女儿了,就此将你毒哑,卖入青楼!”
这话一出口,简直气炸了永宁郡主的胸膛,鼻息间让人烦闷的幽香未散,她只觉得一股大火直直从心底冒出,缠绕生出了从来没有过的戾气——这个混蛋假爹,还有这个恶心透顶的未婚夫统统都死去吧!
想到这,她手臂一展,将假常山的脖领子拽住,伸手又要去扯他脸上纱布。
弄死这厮前,总要看看假货是何人所扮!他若不说自己的父王在那,她就一寸寸活剥了他!
那个假王爷不知怎么的,一直木讷不动,待跟永宁郡主挨得太近时,突然身体不受控地抖动,居然大声呕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