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烟雾争先恐后的转进一个满身伤痕的女人鼻子里时,她才昏然转醒,入目的是滔天大火,燃尽这里所有曾辉煌的存在。
她艰难的动了动身体,钻心的疼痛让她不能移动半分,抬起手妄图捏住自己的鼻子,就像往日在学校里老师教自己的那样,最后再救自己一把,却瞥见了左手无名指上白的发光的戒指。
心底的一阵苦涩涌上心头,万般考验选择的男人终究还是错了,还是瞎了眼睛,错付了自己的一生。不仅如此,还搭上自己的家人,让原本高高在上的家人对着一个畜生俯首称臣。
脸上一阵湿润,泪水滑落在地,火焰燃烧,燃烧不尽,这别墅里所有承载沈欢言温情的事物发出痛苦的哀鸣,嘈杂不断,她却听见泪水滴落在地的声音。
算了吧,活着对任何人都是负担,沈欢言,你就放过那些爱你的人吧,放过吧。
眼看着一个重物一边发出哀鸣一边奔向她,她不想躲了,就这样吧。她放下了自己的手,等待着这场荒诞的演出闭幕,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心里祈祷着:若是这世间真的有神明,那我沈欢言乞求你让我不入轮回,受尽地狱的万般折磨吧。
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却敏感的感受到了热气洒在自己的耳边,沈欢言心里一惊,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双深沉如海的眼睛,正倒映着自己狼狈不堪的脸庞,他的眼里透着一股不知名的坚毅,那柱子正稳稳的压在他的背上,柱子上的火焰爬上了他的衣服,被火灼烧的疼痛让他皱紧了眉头,腰部用力,凭着一股子不要命的念头,捞起地上的沈欢言,甩掉柱子,站起身。
他看了眼愣着的沈欢言,果断抱起她,观察着被火焰占据的情形,速度飞快的奔向唯一的出口,在嗅到一阵未被烟雾污染的清风时,沈欢言小小的挪动身子,看见了大门。
沈欢言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就听见一声枪响,和抱着她的男人的一声闷哼,抱着她的手力道一松,差点让沈欢言摔倒在地,但好在那人最后还是抱起了她,又是一声枪响,男人的腿一弯,重心倾斜,却还是牢牢抱住怀里的女子,重新站起身。
他计算着那人的方位,头微微低下,“沈小姐,还能动吗?”
沈欢言点点头,她并不认识这个人,只是在某次宴会上匆匆一瞥,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沈欢言虽然丧失了活下去的意念,但她深知在这个时候不能给这个男人拖后腿,她死了无所谓,活着对别人没什么价值,可这个男人与她非亲非故,若是因为她殒命,他的家人又当如何?
“那好,一会儿我会将你送到门口,一到哪儿你就拼命跑,外面有接应你的人。明白?”他强忍身上的疼痛,迈开步伐尽量快速到达门口,生怕这位大小姐听不懂,多说了几句。
沈欢言一听这话就慌了,这是保她自己赴死的打算,她做的错事已经太多了,不能让这个男人送命:“你走,你必须走!我死不死无所谓,我替你当人肉盾牌,他们只是要我的命而已,别做傻事。”
“你先走,我还有活下去的可能。”男人不耐烦的回道,他可不希望这个时候还扮演你让我我让你的狗血戏码。
沈欢言一听这话,立马安分下来,“好,我一定不给你添麻烦。”
男人放下沈欢言,沈欢言立马向前跑,一阵阵疼痛刺激着她的大脑皮层,可她不敢停下来,一次又一次的加快步伐。既然说有人会来接应她,那肯定有他的同伴,她一定要快速的找到他的同伴,让他来救人。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沈欢言咬紧牙关往前跑。
在放下沈欢言的时候,男人不受控制的弯下身体,在要跪倒在地的时候,右手攥成拳,撑在地上,绝不允许自己跪下,即使膝盖只离地面几寸距离,冷汗顺着男人的脸庞掉落。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真是愚蠢。”他突然想到什么,轻嗤一声,声音不大,甚至被噼里啪啦的声音所掩埋,但他相信那个人听得见。
那个人站在楼梯那,扣动扳机,想直接给他一枪,可一切都在摇摇欲坠,抱着拿人钱□□的想法,在逃离之际没有准头的发了一枪,准备再追出去解决掉沈欢言。
那枪正中心脏,他向后躺倒,神情安详,坦然赴死,毫无留恋。
沈欢言还没跑几分钟,就有人一个手刀打在她的脖颈,没了意识。
再次转醒,是白色的天花板,传来一阵惊呼。她转过头,是日思夜想的母亲,激动的泪水滴落在她的手上:“楚楚,你终于醒了。”
她环顾四周,没有看到那个男人,她想问,不管她怎么努力,终是一声都发不出,急得她眼睛都红了。
“别怕,医生说再等一会儿,你就能说话了。”沈母握住她的手,轻声说着。
没过一会儿,父亲,哥,堂哥,表姐都来了。
沈父还是一套定制的高级西装,那双常常寒冷如冰的眸子盛满温柔,手轻轻的拍了拍沈母的肩膀。父母的爱情是那般坚不可摧,从小就是这样,沈父永远第一担心的是母亲,然后才是其他家人。
大哥,二哥同是西装革履,大姐一身蓝色连衣裙。
他们,没有一丝狼狈。
她有些吃惊,白与风不是联合了好几大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