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刚刚为何不向齐夫人提出分开睡?”风染坐到了桌边圆凳上,装作不解向对面窗边人发问。
宋启言将窗户推开了些许,抬头看向漆黑夜空中那轮高挂的圆月。
已经酉时三刻了,到了妖物活跃的时候。
宋启言检查了一下身后剑袋和腰间的乾坤袋准备出去,随口答道:“太麻烦了。我还有事,你先睡吧。若是齐夫人来了,不要让她进来,就说已经睡下了。”
风染猜到她要外出,齐家没有妖物的痕迹,那她肯定是打算去县城四处看看,趁着妖物寻常活跃的时辰,看看县城内有无残留的踪迹。
此时若他提出要跟着一起去,宋启言或许不会拒绝,但这会让她更加防备。
小巷里他的那番明显有漏洞的说辞,确实是为了引起她的怀疑,好让她同意自己跟在她身边。
因为风染知道客栈里出手相助只是宋启言片刻心软,这片刻心软不足以让她同意一个陌生人跟着。
人或许会对自己主动救下的人放松警惕,但对反贴上来的人却一定会加倍警惕。
那时候的他如果不暴露些破绽引起她的好奇,而是直接以救命之恩倒贴上去,反而显得目的太过直接容易被人一眼看穿。
届时她一定会直接赶自己走,连探究的兴趣都没有。
如今也是如此,只要让宋启言知道他对她有所图谋就够了。
至于为何图谋?
图谋的是她这个人本身,还是图谋她的势?又是否要借此同行去争妖丹好缓解自身上的“毒”?
这些就让她慢慢猜测吧。
只有这样,在宋启言弄清楚他的图谋之前,他才能被允许待在她身边。
所以在计划成功前,他要隐藏住对她自身的真实图谋,让她误以为自己想借她的势来寻妖丹。之后再否定她的猜测,让她放松警惕,不抗拒他的亲近。
故而风染什么都没说,只是道了声好。
宋启言推门出去,很快身影消失在暗夜里。
感觉到窗外没什么动静后,风染起身朝屏风后走去。
齐夫人安排得十分妥帖,洗浴的热水也已备好,热气氤氲着从木桶中冒出。
系带被利落抽开,齐胸的月白色下裙瞬间滑落,堆叠在骨线流畅的脚踝旁。
上襦褪下,清晰利落的肩颈露了出来。
随后地上的长裙被骨节分明的大手捞起,连同上襦一起甩挂在屏风上。
烛火隔着屏风照映过来,朦胧光影中,隐约可见伸长双臂时光洁细腻的肩背,弯身下塌时窄细而薄韧的劲腰。
长腿迈入木桶,不过一瞬,只剩下纤细的长颈仰靠在水面之上。
下身的不适感在温热的水流中终于冲淡了些。
只是还不够,原先的痕迹早已干去,使得那里的肌肤有些许涩意。
风染愈发烦躁,眉头紧蹙着。
静了瞬息后,放在浴桶边的右手猛地沉入水中,朝着最不想触碰的地方探去。
那地方风染从未用手触碰过。
在被离火宗关押着的几年里,最难挨的时候也只是夹紧双腿,紧紧蜷着身体缩在角落。
自把他关押起,那人就对他不管不问,如果不是他成年后情潮期来临,必须要靠丹药度过,那人或许永远都不会见他。
连那人都觉得,情潮期是会让人失控的存在。
那时送来的丹药数量不多,完全不够他扛过情潮期,只能勉强缓解。
在被关押的日子里,风染不是没试过查阅书籍,可翻来翻去始终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
唯一或许能有所缓解的办法,还是他前几日在寻芳阁一附图本子上看到的。
但那办法需要他亲手触碰。
风染抗拒触碰自己的身体,它像凌迟的铡刀一样,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他是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失去理智,会像牲畜一样肮脏卑贱求欢的人。
什么的地坤,什么得天独厚的修行天赋。
他宁愿不要这些,宁愿做一个无法修炼的普通人,也不想要有这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情潮期。
一年四次,一次一周,哪怕次数不多,但一次就够他生不如死。
以往服了丹药尚且都生不如死,如今没有丹药的他,若是情潮期提前来临计划未成功,又该如何缓解呢?
风染靠在木桶上,头向后仰着,殷红的唇紧抿着,双颊被蒸腾的热气熏出红晕,紧抓着浴桶边的左手手指泛白,纤长流畅的颈间突出的喉结时不时上下滑动。
他想起了在寻芳阁时看到的本子。
热意攀爬上涌,玉石般的肌肤上蒙上了细密的汗水,在浓浓的水汽中逐渐凝聚成水珠坠入水面。
原本紧抓桶边骨节如松的手指被抵到了嘴边咬住。
风染的眉头越蹙越紧,心中愈发烦躁。
他明明照做了,怎么还不可以?
果真是骗人的。
他真是一时急躁过了头,本以为至少能缓解一些,早知如此就不该动这个念头。
这种事果然恶心至极,无聊透顶。
只是那水声却越来越大,散落在木桶外的水渍更多了,七零八落的,昭示着木桶里人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