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道龙鸣风雷,大雨倾盆而下。
吴毅推开执伞的侍仆,特地在雨中沾了沾水,这才径直进了东宫。
太子莫林樵正坐在堂中理政,听见吴毅拜见,头也没抬的忙碌着。
“太子殿下!”
吴毅跪拜下,道:“殿下为何密令天坤搜捕乱民?
今日老将天坤内营巡查,竟寻到昭晔公主和寒将军绘像,一问之下竟出自东宫,这要是被陛下知道了…这……。”
吴毅说到这里,莫林樵这才从成堆的折子里抬起头,眼下青黑,眼神郁郁的上下打量着吴毅,道:
“本宫做事什么时候,要争得吴老将军的同意了,不要搬出父皇来压本宫。”
吴毅立时抹泪,掺和着从头发上滴下的雨水,也不知是真是假。
“老将拳拳之心,天地可鉴。若是让陛下知道殿下有意阻杀昭晔公主和天乾总将,陛下必会龙颜大怒啊!”
莫林樵砰的一拍桌,猛得站了起来,
“仅凭天坤内传的绘像,你凭什么这么咬定本宫阻杀亲妹和功臣?”
吴毅看他不承认,张口想说,可这绘像传出于东宫。
加之,天坤对乱民的动作,太子想做什么,他都能看出来,明灵帝又不是傻子。
可看莫林樵这咬死不认,又下定了决心的样子,他知道不改变莫林樵的想法,就是多劝也无意。
他拧着眉头,道:
“是大皇子让殿下如此行事?”
莫林樵紧惕的看了一眼已被吴毅驱完人的四周,走到了吴毅面前,瞪着他,道:
“吴毅!”
他压低声音道:“父皇已经表态了,铎城若是没了天乾,大庆之后,就会调天坤和天佑同去协理。若是天乾总将活着,铎城三州还是该还于天乾。
吴毅,本宫这是为了天坤好。
天乾总将出现,铎城别说一半了,就是一州都分不到!”
吴毅在内心想破口大骂,
什么为了天坤,分明就想为了他自己,能得到边关的支持。
他想骂糊涂,想骂朽木不可雕,可面对太子,也只得把话都咽了回去。转为了一声复杂的叹息。
“殿下!”
话到如此,两人也都没必要装了,吴毅推心置腹的也道:
“天佑与铎城相距多远,天坤与铎城相距多远,就算今天我们阻杀了天乾将军,我们得到了一半的铎城,我们就能守得住那一半吗?
若是天佑就近调随城的兵背刺,我们派往铎城的天坤根本守不住那一半的铎城。”
莫林樵闻言,阴郁的眸子里晃过惊讶,和想明白的恍然大悟。
他咬牙切齿,可又不愿承认他错了,还是有些不服,道:
“边关向来和天佑积怨,若是天坤去了边关,必然能得边关人心和支持。”
“殿下,远水救不了近火。我们现在只需要天都三州和陛下的支持就够了。
至于边关,殿下不如此次卖天乾总将一个人情,让他活着,去和天佑争斗,这也是办法。”
莫林樵听到这,背着手迟疑了片刻,道:“你去把绘像都毁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此事。”
吴毅听闻这,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他拜下,隐去了眼中的凶光,
“殿下英明。”
那些绘像他早就全部销毁了,剩下的那些拿了绘像,能越过他,私下为太子卖命的天坤军兵,他也全数毁了。
他有些后怕,忍不住提醒道:
“殿下,现在大庆在即,霍岐已经来了天都,大皇子虎视眈眈,天下人都在看着殿下一言一行,殿下更应该小心谨慎,万万不要被大皇子抓了把柄,惹怒陛下天威龙颜。”
莫林樵看着桌案上成堆的折子,烦躁的想一把全扫了,手都抬起了,还是忍住了,怒道:
“这种事还用着你提醒?!!!你有这空,不如去清理清理天都内那些一日比一日多的流民乱匪!
这桌子上有一半都是参这事,还有另一半都是大庆的事,行礼造台,各部要钱,你当本宫很闲吗?!!!”
吴毅被莫林樵好一顿发火,但是,他看着莫林樵被折磨得焦头烂额的背影,和宫殿内被换了一遍的新烛。也知道太子理政的不易。
他一个半百老头了,目的达到了,被训斥了发泄一顿也不在意,直道:
“殿下劳苦,陛下必认可殿下的能力和功劳,老将这就告退了。殿下千岁。”
莫林樵撑着桌案,挥了挥手。
大雨来的突然,又下的猛烈,莫涟江本来想一路给寒魏彰介绍介绍天都的风土人情,可这风土,被大雨洗刷,这人情,被大雨淋得各个忙着关门打烊,热闹的摊集也忙着收拾,只剩尴尬。
两人就是想买把伞,也根本没个摊位和银两。
寒魏彰到旁边的廊檐下,准备脱了外袍给身旁的莫涟江挡挡雨。
可莫涟江推辞了不必,那欢喜哪里是雨能挡住,拉着寒魏彰,一路沿着有廊檐的屋子,往天都中心,与皇宫毗邻的神殿跑。
“今日天气不好,天都就是这样,说下雨就下雨了,等天气好了,我再带你四处看看。”
她熟门熟路的走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