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你想,最起码初步的权威意识给鳄鱼确立了下来。
后面的鳄鱼已经能乖乖听话自作进食了,全然没有之前还要你生捅硬塞的冤种模样。你也竟真的为鳄鱼进食而感到欣慰,好像它真的有什么傲气似的。
虽然这一番大动干戈让你的衣服沾染大片大片血渍,但是横向对比起来你比前几个回合中破破烂烂的倒在地上要强上不少。你用相对干净的左手手腕擦拭了一下头上渗出的汗水,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把剩下一只猫也解决掉。
当然啦,少它那么一只猫也不少,不过对于其他那些葬身鳄鱼腹中的动物来说,全员平等或许是最大的慰藉。
你点点头,将毒手伸向了最后一只三花猫。据说猫这种动物有灵,对恶意与死亡都很敏感。但是这只猫显得悠闲到有些呆板了,安静的看着自己难兄难弟们的死亡,好像一点也不动这些哀嚎与死亡的意义。
不过或者它真的不懂呢。毕竟这只猫是你的游戏小人随便抓来的,在这个鳄鱼的天然饲养场里,有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动物你都不奇怪。
你轻飘飘看了一眼鳄鱼,为自己刚刚的欣慰和满意感到可笑。
你或许也是这样一只猫。
“将猫直接丢进鳄鱼池里。”
你原想轻轻点一下猫的头,但是被它扭头避开了,想来它应该也不需要你这样的惺惺作态。你遗憾的收回手,放弃在它身上寻找某种意义的想法。
“猫被吃掉后,就把刚才那个人丢进去吧。”你用下巴指了指刚才戏份挺多的智障小人,“它不是挺稀罕自己的鳄鱼大人嘛。”
天哪,鳄鱼大人!你已经无槽可吐了。可玩游戏时的只是一味的拿人喂鳄鱼的你,并不知道这些帮众面对一只站在猎食者顶端的,凶猛残暴的,以人为食却永不满足的鳄鱼面前,那种被驯化了的恐惧与服从。以至于在鳄鱼受到冒犯时,那种自他们心底油然而生的荒诞与接受无能。
你才不懂呢,你养了那么久鳄鱼,隔着频幕看还是挺可爱的,亲眼所见你只觉得厌烦。更何况你还与这群鳄鱼来来回回互相伤害了那么久,更被游戏所反制,只觉得难堪。
生存对于他们来说或许大过一切,但对于你来说绝对不是,更何况是在游戏里。
三花猫抬头看了你一眼,好像什么也没明白似的喵了一声。它看上只是一只被聊聊几行程序确定行为的批皮猫咪,以至于你根本没想过它会反抗——它在你心中充其量只是一个建模,一只耗材NPC的平替。但是当NPC小人伸手要去捉它时,三花猫却腾空一跃,轻盈得不像话,像一道橘色的弧线与NPC擦肩而过,然后落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轻轻的看了你一眼,然后扭头走开了。
你挑了一下眉,却也不十分惊讶。倒是那个NPC小人,看上去非常恐惧给你留下差印象,于是纵身一扑,却也没能将猫咪截住,一连几次总是扑空——他越是动作,脸色就越为灰白,像是马戏团中带着悲伤面具的小丑,两股战战,冷汗涔涔。
一堆穿黑衣服的小人围观这场闹剧,冷眼无声,没有任何同事试图帮一帮这个倒霉的NPC小人。你都有些可怜他,也不知道你在他心中是什么形象。不过你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他们:NPC们一定是很怕在“鳄鱼大人”面前丢脸,这倒是让你假鳄鱼之威嚣张了一把。但无论如何,连一只猫都抓不住的人在任何一个□□组织总是要害怕的。
你举起了枪对准那只突然变得分外灵动的猫。
原本这只猫进不进鳄鱼肚子里都无所谓,现在倒是不得不死了。你倒是很希望鳄鱼能学会自动捕,但是现在情况紧急,你发誓之后一定教它们这些作为家养宠物的小窍门。
正待你屏气凝神,准备展示一下这几次以鳄鱼为靶子练出的高超技艺时,“轰隆”一声——
对面的水泥墙向内炸开了,四溅的碎石中流露一道狰狞地涌动着的红光,勾勒出一个正在接近的人形轮廓。
一旁的NPC小人齐刷刷摆出了警戒的姿态。
前面提到过,鳄鱼被关在一个漆黑冰冷的水泥地下室里。诚然,在这种坚硬封闭地方使用热武器会有大概率误伤的危险,但是这么现实的东西不在你考虑范围内,也无关你本人痛痒。于是在这个危机紧要的关头,你当机立断的举起一旁为鳄鱼准备的重型连发机.枪,不问前因后果,仅凭本能扣动了扳机。
于是接着一声“轰隆”一轮扫射。
解释不清你是太过急躁还是根本就不在意眼前的一切,或者说因为你有无限次重开的权利,而这一局进展的又不是那么的顺利,你便有了毁灭这一切重来的欲望。
你实在是非常讨厌节外生枝。
但是出乎你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所有的子弹在靠近那个扭曲的橙红色光影时,每颗子弹都浸染上同样颜色的光影,于是它们无声的停滞在半空,又在下一秒尖啸着反弹回来——
“羊之王!”
一个NPC小人如解说一般大叫起来,于此同时是子弹贯穿血肉,撞击地面与墙壁,所发出的某种“噗嗤”“叮当”的让人牙酸的声音。
烟尘此时已经十分稀薄,红光勾勒出一个少年模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