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忙么?见个面?之前的客厅感应装置谈一谈?”
他语调带着笑意,“只是谈一谈这个?”
江芸听出他压低着声音,没搭理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那边不方便讲话?”
轻微吵闹,还有点乱七八糟的音乐声。
“上课溜出来的。”
“你,上课?上什么课?”
“钢琴。”
江芸回想一下,确实说过要听他弹琴。她抿唇笑着,“你还要学?”他那么聪明的人,这些还不是随便就会的。
“几个课时,快十年没动过了。手生。”
“那你那台钢琴没带回去?”
“那台旧了。准备再买个新的。”
江芸觉得有些可惜,听到他那边的动静,又简练用语,“几点,我去接你。”
“十一点,然后吃饭。”
她答应,挂下电话,手机收到他的地址,中午径直过去了。这座琴行坐落在公园湖泊旁,两层建筑,旁边还有个儿童活动中心,这会儿散了,满地跑得都是小豆丁。
江芸坐在沙坑前面,看着推车的冰淇淋,有些嘴馋。
想着傅衍之还得有些时间,她站在队伍后面,从一群小孩里脱颖而出。江芸心情不错,刚才有个孩子跑过来还让他一个位置。
“草莓味。”她拿手机扫码,做冰淇淋的小哥很健谈,“给妹妹买的呀?这是最后一个草莓味的,您挺幸运。”
江芸没说别的,刚想伸手接过去的时候,一只手从下面伸出来,拿上冰淇淋甜筒,从她面前拿开了,“这个让给我吧,我也想吃草莓味儿的!”
江芸本想让,低头看到那个女孩儿,又勾起笑:“不让。”
小女孩儿仰头看是她,来了劲儿,“不给!你是坏人!”
江芸把她拉到一边,蹲下去:“你妈妈没教过你
不能插队吗?”
女孩撅起嘴,一把把冰淇淋插到她的胸口,江芸冻得一激灵,她却先哭了出来。
“瘟神!”
江芸拍开冰淇淋,圣罗兰新款一片湿濡黏腻,半融化的汤顺着她的衣服滚到腹部。
她听着这句瘟神,冷着脸看她跑到傅媛身边,哭得撕心裂肺,“妈妈,阿姨欺负我!”
傅媛怀里还抱着一个,闻言心疼得不行,顺着她的手指瞧过去,看到抱着手臂站在不远处的江芸,愣了半晌,转而又笑了,“阿姨怎么会欺负你呢?”
“她抢我的冰淇淋!”
江芸没有跟小孩置气的习惯,她想听听傅媛怎么说。
“芸芸,我给你重新买一个,干嘛和孩子抢吃的,也不是吃不饱饭。”傅媛装作要拿手机,江芸冷笑道:“是呢,你没吃不饱饭过,当然不知道东西珍贵。”
“瘟神。”她瞥了一眼傅媛的两个孩子,“你这样教的?”
傅媛听到这个词眼底一红,“芸芸,怎么会呢?”
江芸就讨厌她的惺惺作态。
不就是因为她送傅成去了监狱,傅衍之也离开了才这样叫她么。傅媛要是当场跟她撕扯她也不会这么犯恶心。
旁边围过来指指点点的人,江芸垂头看着胸口,脏得明显。这条定制是头回出街,还没给他看一次。
江芸抬头,就听到傅媛带着哭腔的话:“哥?你回来了?”
她没有看傅衍之,转头走了。
*
傅衍之出门先看到的傅媛。
他回道:“嗯。”却站定未动。
“这是舅舅,快叫人。”傅媛很激动,推了下大女儿,女孩扭扭捏捏不敢上前,傅衍之垂头看了看两个孩子,只是安静看了会儿,他转移视线,看到一个身影。
深色长裙,背后镂空设计,腰封衬得腰肢纤细。
她走得急,傅衍之跟傅媛道:“先走了。”
傅媛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去哪?你八年都没回来过,我们一家一起吃饭吧?我给黎远打个电话...”
她因为过于兴奋手不禁颤抖起来,傅衍之摇头,追着那个身影去了。
傅媛抬头就看到他已经隐没在层层密柳之后,眼泪腾地冒出来。
江芸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走。
她不想见到他们一家人亲亲热热的样子,
又做个旁观者。
就好像每日三餐,傅成在正座,傅衍之坐在对面,两个人和傅媛讲话,他们才像一家人。
她看着傅衍之,和他之间的隔阂有千万丈长。哪怕她开始会得体地用餐,敢于脊背挺直,谈上两句笑,也永远不是这个家里的成员。
是他们把她强带来的,她本来也是有爱她的爸爸的。可是每次到了餐桌,就是这样的场景。
她连他的妹妹都不是。
她融不进去。
她甚至也会害怕,刚才那场景,傅衍之如果偏心傅媛,她站在那里该有多狼狈。
江芸心里酸涩起来,傅衍之拉她过来时,就看到江芸红了眼眶。
他瞧见她身上的污痕,用随手带着的外套披好,江芸锤了他两下,又环上他的脖子,没有出任何声音。
“好了,过来。”他把她拉到隐蔽的一角,给她擦拭着领子里的冰淇淋,她奶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