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今天,停在当下。
梁敬免皱眉,狠狠心说道:“温烟,你心里知道的,我们回不去了。”
他声线平缓,又说:“这半年备受冷落的人,是我,每部戏杀青时的花束,特意挑选后送去剧组再被你亲手扔进垃圾桶的人,也是我,在冰淇淋店躲雨的那天,只一眼先喜欢上你的人,还是我。”
温烟眼前是一片白蒙蒙的雾气,还没听完就如同噎住一样心悸,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心如死灰的颓败。
“可是……你先喜欢上的人,是靳谈。”梁敬免继续说着,“这本来没什么错,但你不应该在得知他心里有一辈子忘不掉的人时,再转过头当做无事发生那样说爱我。”
“温烟,这不对。”
“我没……”温烟眼眶里大颗大颗的泪砸在裙子上,喉咙深处干涩到说不出话来。
一提到靳谈,她不由得会想起那天在冰淇淋店他们的初遇。
梁敬免和靳谈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一个外放,一个内敛。他看上去过分张扬恣意,总会给人不着边际的错觉。
但她那个时候并没有兴趣弄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错觉。
玻璃窗外是丝丝落雨,卷走连日来的热浪,梁敬免站在长条冰柜前笑容邪肆,用冰淇淋勺挖球的两位女店员被他撩的“噗嗤”轻笑起来,伸手递给他脆筒时已经羞红脸。
柜台后,她们边整理围裙边小声交流着。
“说话声音温柔,开朗幽默,嘴还这么甜的帅哥,简直是我的人生理想型之一啊啊啊啊!!!”
“你刚刚看到他眼睛没,昨晚熬夜本来今天上班还有点困呢,看到他直接给我帅清醒了,真的又帅又贵气的感觉。”
温烟坐在靠近柜台的位置。
闻言,她扭头看过去,蹙着眉,不太能认同她们俩的观点,分明坐在他对面的那位男人更能吸引住她的视线。
清冷、淡然,像是在自然界暗中蛰伏的猎手,不为外部因素动摇分毫,悄然窥伺。
十多分钟后,雨势渐小,温烟起身推门出去,有客人收伞进来,她刚要躲开向她身侧飞溅的雨水,男人宽阔的背影拦在她面前。
她对上了一双明亮的眸。
他说:“小心。”
临走前,温烟又听到那个男人沉着嗓音喊他:“梁敬免,你他妈还走不走。”
*
九点整。
周棠回到家,推门挂好钥匙,去房间抱着换洗的衣服走进浴室。
水声淅沥,洗完澡出来,她随手扯下浴巾擦头发,等半干后又接着用热吹风从发顶吹到发尾。
几分钟过去,周棠收拾好闭眼躺在床上,枕头旁的手机里放着一首助眠音乐,经典钢琴曲目《卡农》。
白噪音在喇叭里均匀地与心弦共振,她完全放松身体,渐渐有了睡意。
……
凌晨十二点二十分,信息提示在耳朵根震了下,周棠被吵得翻过身,但消息还没停,手机又开始震得她耳朵嗡嗡的。
她迷迷糊糊摸到静音键,才恍惚想起自己睡前忘记关掉了,虚虚睁开眼,看到时间的那一刻,周棠陡然清醒几分。
00:22
?!
谁大半夜有病啊给她发信息,再怎么样也不能这个点让她起来工作吧。
周棠内心气急,很想发一条语音骂过去,但好像没撑住,眼皮打架,然后就晕乎乎地趴在枕头上,心满意足地继续睡。
第二天清晨。
周棠穿着睡衣站在厨房,点火,往平底锅里磕了一颗鸡蛋,她昨晚路过门口那家便利店时顺便买了袋吐司,早饭她想加个煎蛋。
饭桌前,她咬了一口面包边,打开手机想把备忘录里的工作内容复制好发给纪江言。
一点进去,她嘴里还没嚼完的面包突然卡在喉咙那处,她剧烈地咳嗽。
咳得眼泪都要流出来,好不容易摸到桌边的水才把早饭咽下去。
页面最上方的备注是——
靳谈。
名字底部的小字是:【语音】3"
周棠差点没拿稳手机,三秒,三秒,她为什么会给靳谈发三秒的语音啊?
她突然感觉小时候动画片里的发丝全炸了不是夸张手法,她现在就挺想抓一抓头发的。
周棠又注意到那条信息最后面的定格时间,今天凌晨的十二点二十四分。
她想起来了,好像是有那么一个人半夜吵到她,她决定不忍着直接骂回去,所以——
靳谈发了什么?而她,又说了什么?
周棠悲哀地闭闭眼,千万别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她祈求保佑般点开聊天记录。
呼——
她喘了口气,靳谈敲了两句话,没有标点符号,加在一起只有六个字。
【周棠】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周棠疑惑地呢喃着这几个字,有点奇怪但又有点说不上来的意味。
恍惚中,她张张嘴重复,“好久不见,算也不算吧。”
周棠自动忽略这句话带来的异样感,她调低音量,颤抖着点开自己那条蠢到想撞墙的语音,最好是梦话,是睡觉的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