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悄悄跟在沈侍卫的后面进入清竹院,用手扒在窗户上看室内模糊的人影。
沈易之穿着寝衣,用手扶着额头,靠在椅子上,脸上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沈二站立在身旁脸上尽是焦急的神色。地上似乎躺着一位醉酒男子,嘴里嘟囔着,“小二,再来一杯”“这酒醇美”。
沈易之看着这幅场景头似乎更加疼了几分,“白若寒,你的酒窖已经被我砸了。”
地上的人听到这话愤怒地起身,对着声音的来处道,“砸了,我的酒窖被砸了!”
白若寒站起来,脚步摇晃,眼神漂浮,“我跟你拼了。”
沈二见状扶着白若寒,“白大夫,我家主人头又疼了,你快给主人诊治诊治。”
白若寒闻言清醒了几分,“沈国公头又疼了?”
“这次主人的头格外的疼,我才不得已把你从酒楼里扛过来的,你快给主人看看。”
白若寒小心翼翼地上前进行诊治。
室内安静了下来,仿佛听见能呼吸的声音。
很快,白若寒开口打破了室内的安静,“沈国公三年半前中的毒,现下已经深入脑髓,所以今日毒发时才会感到头痛欲裂。如果再找不到解药的话,以后疼痛会继续加倍,直至痛死为止。”
沈易之中毒了!
夏晚听到白若寒的话,不自觉地微起朱唇,睁大双眼,头凑的更近些,努力听接下来的谈话。
沈易之沉默半晌:“我还有多少时间?”
“还有半年时间。”
一阵微微抽泣声响起。
沈易之叹了口气,无奈道:“别哭了,我这不是还没死吗?”
沈二红着眼眶:“可是,主人头疼的一晚上没睡,以后只怕会被这毒折磨的生不如死。”
“可有什么方法缓解?”
白若寒思索片刻,“属下开几副药,再辅以针灸之术,可缓解一二。”
沈易垂下眼眸,不辨神色,“沈二,带他下去醒酒,等酒醒了再来施针。”
沈二抹掉眼角的泪水,应了声“是”,去扶着还站不稳的白若寒。
白若寒踌躇道:“属下的酒?”
“你再说我真的要砸了。”
“别别别属下这就去醒酒”,白若寒赶紧摆正身形,拽着沈二就要走。
夏晚看着就要出来的二人,慌乱地收回视线,转身寻找可躲避的地方。
她快步走到室外拐角处,躲了起来。
观察他们二人已经走远,夏晚开始轻声慢步地走出这是非之处。
“夏小姐,看的还过瘾吗?”
听到这话,夏晚惊出一身冷汗,沈易之不会杀了我吧,早知道就不过来看热闹了。
夏晚僵硬地挪动身体,转过身一脸无辜道:“我刚来,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
沈易之强忍着头痛,“夏小姐,是你低估了我在战场上的警觉,还是高估了你的躲藏能力。”
夏晚尴尬地笑了笑,“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
室内没有灯光,沈易之的身形隐藏在黑暗之中,莫名地有丝孤独之感。
她想起书中虽没有具体描写沈易之经历的战争,但从沈易之中毒这一事就可以窥见,战场的凶险,敌人的阴险狡诈。沈易之这几年为国征战,一直驻守边疆,如今落得身中剧毒,头痛而死的下场,让人不禁感到有些唏嘘和难过。
她冲动道:“我会点按摩,或许也能缓解你的头疼。”
沈易之有些许惊讶,夏晚应该是讨厌他的,“我怎么不知夏小姐会此术?”
夏晚:“那你要不要试试?”
想到白若寒彻底醒酒还要一个时辰,只能让夏晚先试一试了。
“有劳夏小姐”
夏晚走进室内,找到火折子点亮蜡烛,站在躺椅边上对沈易之说了句“请”。
沈易之看着夏晚一连串的动作,好像生怕他反悔似的,更加怀疑夏晚刚才话的真实性。
他迎着夏晚期待的目光,缓步走向躺椅,躺了下来。
夏晚小心地把手放在沈易之的头上,回忆着学习时书本里教的缓解头痛的按摩手法。仔细地寻找对应的穴位,慢慢地按了起来。
沈易之感受着夏晚在慢慢地按动,抬眼看夏晚那清冷出尘的气质和认真的神色,竟莫名地使人信服。
夏晚对上沈易之的眼神,“怎么了,头痛好点了吗?”
沈易之移过视线,“好多了”,随即闭上了眼睛。
听到沈易之的回答,夏晚有些开心,能够缓解沈易之的头痛,证明当初的穴位没白背。
或许昨晚一夜没睡,或许夏晚按的很舒服,沈易之竟有些困意。
“报!”
门外一小厮神色匆匆地来到清竹院。
这一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夏晚迅速把手从沈易之头上拿开。
沈易之睁开眼,站了起来,“什么事?”。
“宫里来人宣旨,请国公爷过去。”
沈易之对身旁的夏晚道:“你回去吧”,说完便去内室更衣。
前厅
一名太监看见沈国公过来,便满脸笑意迎了上去,“沈国公,近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