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被任何人爱过,也没有爱过任何人。
但想要好好去爱人,找到一个能够爱的对象,这样的想法一直一直埋藏在星野爱心里,像不灭的烛光支撑着她。
想发自内心地说出“我爱你”,所以成为了偶像,一遍遍说着“我爱你”的谎言……
这种事情,那些被爱着的人一定无法理解吧?
成为偶像,或许就能爱上粉丝;成为母亲,或许就能爱上孩子。然而直到现在她也没有对孩子说过一句“我爱你们”。
每次想说出口的时候,就担心这只是个谎言,担心会被戳破,想到这里就怕得说不出话。
只能一遍遍在心里期待着,祈祷着,可以真心实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到来。
但是,有个人很坚定地告诉她,这就是爱了,她真的在好好地爱着孩子们。
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的人,本该保持警惕,从心里油然而生的喜悦却把她灌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像是被包裹在甜滋滋的棉花糖里。
快要无法呼吸了,快要无法思考了。为了两个孩子的未来,星野爱在拼命地赚钱,眼前这人帮了太多了。
明明还只是个不懂得隐藏情绪的小女孩,却坦率又赤诚地把一颗真心捧到她面前。
温柔的,不求回报的善意。
星野爱的心一下子柔软下来,她笑意盈盈,姿态温柔,努力控制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尽力让自己显得柔和亲切。明明是做惯了的事情,她却小心翼翼,像是怕惊飞了栖息在水边的鸟儿。
“聊了这么多,还说了绝对不能说的秘密,社长知道了一定会骂我的。我已经把铃小姐当成重要的朋友了。”星野爱语气俏皮自然,“我做偶像就是想让大家发自内心地笑,让我对朋友的苦恼视而不见可不行。不介意的话就和我说说吧,如果不行的话,就让我陪着你,我真心想看到铃小姐开心的样子。”
她的眼睛剔透而明亮,盛着笑意,像是闪闪发光的宝石:“就像铃小姐之前说想看到我真正笑着的样子一样。”
那笑容一下子击中了丰川铃的心。
她本来也不是什么沉默寡言的性子,要石上优来说,她是顶级的话唠才对。
明明有过度到夸张的倾诉欲,却没有和石上优等提起的主要原因,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大概就是,她认定妮妮是过去的事情,是她决心要摒弃的回忆。明明这样想着,对方却像个看不见的幽灵一样纠缠不休。
“我……有个人,我决心把她抛在脑后,永远离开她,明明新生活已经开始了,第一次有了信赖的前辈,第一次有了珍视的朋友,明明是那么快乐的时候,我却总是频频想起那个人。连和朋友们享受快乐都不能全神贯注……”
第一个音节吐出,接下来的倾诉就变得流畅起来。
丰川铃一边说,一边觉得鼻子酸酸的,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石上优知道妮妮的事情,按照她以往的习惯,应该直接找对方倾诉。但是她就是无法开口。
信誓旦旦地说着那些话,结果到头来还是无法释怀,感觉自己非常没用。这些日子以来和大家在一起的那个坦率认真的丰川铃好像不是她自己了。
“下了决心还总是想起来,那说明她在你心里真的非常重要吧。”
星野爱思考着,这个形容,她也听不出来是什么样的关系。但她联想到自己的母亲,虐待她,抛弃她,出狱之后也一直没来接她的母亲。
她曾经也期待过,只是那个人永远不会回应她的期待,即使是现在她也不能说自己完全释然了。
思索片刻,星野爱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像静默中绽放的百合:“实在困扰的话,再去见见她怎么样?说不定缺少的只是一个正式的道别。”
“道别?”丰川铃喃喃地说,“是的,我从来没想过这个……我只是逃跑了,我是说……”
她语无伦次,但星野爱只是微笑着看着她,那笑容给了她安全感。
丰川铃思绪克制不住飘向远方,她定了定神,低声说:“谢谢你,如果有时间我会去的……”
如果邀请别人做什么,对方说了这话,那大概率是不会同意了。丰川铃真的很想去,也真的不太敢,颇有“近乡情更怯”的感觉。
丰川铃陷入了新的纠结,简直就像是数学题,解开一层还有一层,但值得欣慰的是她感觉自己离“答案”更近了。
当晚,丰川铃辗转反侧许久才入睡,梦里是她和妮妮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准确的说,是樱田妮妮第一次见到兔子布偶的场景。那孩子真的很喜欢兔子布偶,明明还是个小婴儿,看到的第一眼就兴奋地手舞足蹈,湿答答的口水沾湿了布偶的胸口。
那份温暖的喜悦像棉花糖一样轻飘飘地包裹着丰川铃,让她在睡梦中都不自觉勾起笑容,醒来后还沉浸在那份梦一般的幸福里,不愿清醒。
于是她下定决心了,无论如何都要去春日部看看。至少去看一眼。
她一秃噜爬起来,在衣柜那里纠结了一会,打扮好对着镜子转了几圈才勉强出发。越是靠近越是心跳如擂鼓。
离那个最熟悉的地方越近,她越意识到自己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