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又能去哪里?
老妇人见她愣在原地不说话,倒也不觉其他,只是道:“乔姑娘,这些事与你倒也无甚关系,等病好了,你便离开吧。”
如今村中这般情形,哪还够养得起一个外人。
况且眼前这姑娘气容色出众气度非凡,救下她时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从未见过的上好料子,这哪是平常百姓穿得起的,出身必定非富即贵,相必是偶然之间才与家中失散。
乔雪颂也明白老妇人意思,想再说些什么劝慰,但最后只觉得语句讲出也只剩苍白,最后只得道谢。
“多谢老人家收留。”
村中日子岁月静好,乔雪颂一派安然养病时,十几公里外的深山里,一行人正朝着这方向走来。
来人一共三男一女,对此地极为熟悉,崎岖山路行走却如履平地一般,为首一人执刀开路,刀光挥舞之间低矮的灌木便削去一大片。
他们循着那牛车留下的踪迹,一路往前。
日头毒辣,日光透过遮遮掩掩的茂密树冠散落在林间,几人便走便张望。
突然,为首男子停了下来,朝着不远处一个不起眼的断树根走去。
深绿浅绿交错的树丛绿叶中,一快深褐色的木板和一些碎屑极为显眼。
男人抬起头,站起来,对女人道:“没错,她走的就是这个方向。”
女人点点头,双手抱臂,眼神冰冷,扫了眼那块木板。
“走!”
如果乔雪颂在这里,就会立马认出,眼前这个女子正是那日接应马六几人的时候被恭敬以待的女土匪——翠姑。
翠姑做就原先的打扮,一双吊梢眼中尽是时阴狠毒辣,涂着红色口脂的唇勾起轻蔑的笑。
青云寨想要抓的人,就从来没有抓不到的道理。
再说了,一个娇生惯养的小丫头,就算逃得了一次,也逃不了第二次。
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能耐。
至于马六所说的武器。
翠姑更是冷嗤一声。
若武器真有用,那能只伤了腿?
这般想着,翠姑越发觉得胜券在握,几人又走了些路程,远远看见一个聚集着不少人的村落,阡陌交通,炊烟袅袅。
距离他们不远处的河边,一头老牛正悠哉游哉地晃着尾巴河水,一旁正是几乎分不清原本模样的牛车,还有空空如也的货袋。
翠姑挑眉,看来这那死丫头应该就是在这村里。
手下适时走来,“翠姑,这村子就是岐山村。”
岐山村。
翠姑听着名字有些耳熟,思索了下想起了什么,乐得笑出了声。
这不巧了么。
这岐山村今年的粮税,他们还没收呢。
青山寨假扮渠城官府二次征税已有十来年,今年却因着那平南王剿匪一事耽搁了数月,今日一去,正好了结此事。
至于如何将那小丫头带走......
翠姑眯了眯眼,转念便心生一计。
想必官府抓个人,应该不算什么难事。
乔雪颂还不知道追兵已经距离自己仅有一村之隔,还已经被发现了踪迹,她坐在老妇人给她找的牛车上,笑着和齐婶道别。
面容憨厚的男人抓了抓后脑的头发,同老妇人告别,“齐婶儿,你就放心吧!”
他又转过头,对乔雪颂拍着胸膛保证,“小乔姑娘,我肯定把你平平安安地带到城里。”
那日同齐婶交谈之后,乔雪颂便决定了去渠城寻找回锦州的方法。
恰好隔壁家的齐茂做的是脚夫生意,时常往来城村之间,齐婶便请他捎带乔雪颂一程。
牛车缓慢起步,被齐茂拉着向着村外走去,而乔雪颂坐在一堆货物中间,上扬的嘴角微微扯平,目光扫过路过的村民的茅屋,想到前路漫长,不由得忧心忡忡。
原主去祈福的寺庙尚在锦州境内,但经过和匪徒一番长途跋涉,借牛车奔逃,从一开始就是一路朝着离平南王府所在的长宁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最开始的想法是去往渠城找到前往云州上阳城的路,在那里寻求南阳王的帮助,等到回了锦州,一切便皆可放心。
至于南阳王会不会帮她,她也不敢确定。
锦、云两州虽为比邻,但并没有过分的边境摩擦,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而听岐山村的村民们说南阳王性格温和爱民如子,应该......是会帮助的吧?
乔雪颂用手撑起脸,想得出神。
牛车摇摇晃晃,乔雪颂心里正琢磨着事儿,却被一个剧烈的颠簸打断,回过神一看,牛车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可现在也不过是刚出村口罢了。
她往前看去,发现原是三个男子拦路,绕着齐茂盘问。
透过缝隙可见到为首那人手上拿着一样东西,而齐茂看见此物甚是恭敬,躬身行礼,举止间有将这三人往村里带的样子。
这三人都身材高大,一身和齐茂相似的短打,只样式略有不同。
虽模样瞧着平平无奇,泯然众人,但乔雪颂却觉得有些发怵,尤其是为首那人一双眼,看似平和却透着几分阴毒。
乔雪颂原本想坐起来的动作立马收了回去,借着货物的掩饰,偷偷看着这几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