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家门,“家父是锦州平南王,我在外出途中被截,这匪徒穷凶极恶,想必是要以我威胁父兄。”
“不知公子是何许人,竟也被土匪绑来,莫不也是作威胁之用?”
“原是乔将军之女,失敬失敬。”听到平南王时,青年心下了然,张口便道:“在下姓薛,单名一个季字,家中在京城做些买卖,这次也是去东洲探望外家,路途遥远,带了些护卫,中途遇这青云寨匪徒,他们武艺高强,这才被掳到了这里。”
乔雪颂点头。
这来头前后有因有果,乍一听没有异常。
但不知为何她总是觉得有些异样,叹息一声这薛公子的遭遇,实则余光偷偷打量着这人,却并未发现任何奇怪的地方。
约莫是自己多想了吧。乔雪颂想。
两人所在的牢房毗邻,其余房间均是空着,日光不及暗处,忽然间那黑暗里头好像多了什么,踩断茅草的崩裂声刚起一瞬,薛季便不轻不重一眼扫去
那地方刹那间又恢复了平静。
乔雪颂毫无察觉,眼下对薛季的话十分都信了八分,一时只觉同病相怜,“薛公子在这里住了多久?这匪徒有没有将你如何?”
“约莫已有七八日光景”薛季笑道,“这些恶匪抓我无非是为了求财,你看,他们连我衣服都扒了,若是我死了,他们什么都得不到了。”
乔雪颂这才发现这人身上素白的衣服实际是绣着繁复纹样的中衣,只因他模样生得太好,才令人忽略了罢了。
让冒充朝廷政府的匪寨也要掳来的富家公子肯定富可敌国,乔雪颂暗暗有了计较,看着薛季眼神都变了些。
两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大约都是乔雪颂问得多些,薛季也耐心地一一答了。
乔雪颂大多都问的是青云寨的事,话一多,里面隐藏的意图昭然若揭。
薛季假装没发现,依然是个手不能提的富贵公子,暗地里却有了些计较。
这乔奉英的小女儿倒也不像外界传言的那般呐。
不知过了多久,有脚步声传来,乔雪颂一看,原是来送吃食的。
那土匪把吃食放下,牢里有两人,可放在两人面前的只有一碗稀粥和一碟咸野菜。
那人把东西推到薛季面前,眼见这吃食只有一份,乔雪颂还没做反应,便只觉肩膀一痛,抬头见那土匪恶狠狠抓来,她直接被捉住连滚带拖出了牢房。
天边夕阳映下一片昏黄,青云寨依山而建,房屋鳞次栉比错落林间,屋后袅袅炊烟惟未散,瓦屋旁有黄狗公鸡悠闲踱步,不少妇人衣着整洁坐于院中话家常,一派安然祥和。
若不是乔雪颂确定自己的确被掳了,还以为自己到了哪处城镇里。
这青云寨瞧着比岐山村还像一个正经的村子。
她被这土匪拖向里头的一处极为豪气的瓦屋,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里头传来哀嚎声。
进了屋,乔雪颂被压着跪在地上,一抬头,就见翠姑和一个干瘦的老太坐在床前,屋内一股血腥味,令人作呕。
干瘦老太一见乔雪颂疯了一样扑上来,“你对我儿做了什么?他为什么成了现在这样?”
乔雪颂身体晃了晃,差点被压在地上。
床上昏迷不醒的人身形有些眼熟,她一看,认出正是马六。
他晾在空气中的半个身子已经有了腐臭化脓的症状,瞧着格外吓人,怪不得马六老娘这么着急。
乔雪颂暗暗叫好,面上冷淡:“我不知道,路上捡的。”
翠姑闻言,吊梢眼剜了她一眼,走上前,左手一扬
“啪”一声脆响,乔雪颂被打得头一偏,左脸缓慢浮现一个鲜红的指印。
翠姑冷声道:“你说不说?”
乔雪颂被这一巴掌打得头晕目眩摔倒在地,眼前全是金星,一股怒意涌上心头,她冷笑一声,“我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再怎么问我也是不知道。”
“好。”翠姑脸色格外吓人,吩咐旁边站着的两个小丫头,“带去搜身。”
“一丁点蛛丝马迹也不要放过!”
这两丫头应了一声,便拖着乔雪颂去了另外一间屋。
身上衣衫尽褪,肌肤被粗粝手掌从头到脚摸了个遍,乔雪颂面色紧绷,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难看得吓人。
从未有过的荒谬和羞耻感席卷全身,几乎要用尽全力气才能克制住颤抖的身躯。
意料之中搜不出任何东西,一丫头留在屋内看着她穿衣,另一人则出去复命。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劈里啪啦,接着又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听上去像是有很多人进进出出,还夹杂马六老娘尖锐刻薄的嗓音。
“大当家的回来了,大当家的回来了!”
耳边乱哄哄的一片,乔雪颂无心关注外面发生了什么,披散头发遮着的左脸微微发红,她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她死死咬住下唇,几乎快要咬出血来。
无人再关注侧屋还有个乔雪颂,那两个丫头便又将乔雪颂带回了牢房。
见乔雪颂回来,看她衣衫不整的模样,薛季眉毛一挑,淡淡看了她一眼,站起身端起那一小碟咸菜放在乔雪颂面前。
发丝半遮,阴影中乔雪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