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有默契地一个躺在左边一个躺在右边,袁盛熙还给安之景掖被角,慢慢放了些信息素又把抑制剂贴重新贴上。
安之景找回熟悉感,所以贴进袁盛熙怀里,见她迟迟不行动,觉得她可能在等自己回应,所以主动提醒,“盛熙,今晚的晚安吻。”
袁盛熙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额头,“睡吧,我打抑制剂了,易感期明天就过去了。”
“为什么要打抑制剂啊?”安之景觉不知道在别扭什么,明明如果不借口说看电影,盛熙肯定就不会打抑制剂了。
“刚回来身体不稳定,还是打抑制剂稳妥一点。”袁盛熙搂着安之景,借着整理脚上被子的力量身体微微远离他一点。
安之景瘪了瘪嘴没再说话,也自己克制着信息素的释放,慢慢睡着了。
袁盛熙确实也没说谎,现在黎柚休眠也是暂时的,相当于两人又回到车祸后会随意切换的状态。
等身体恢复之后,赌约关键一步,要真正开始了。
袁盛熙从浴室出来,就看见安之景坐在床头发呆,“小景,今天早上想吃什么?”
安之景穿上鞋走到袁盛熙面前,冷静自持似乎随意一问:“黎柚,你今天早上想吃什么?”
袁盛熙愣了一下,随后笑出来,搂住他的腰,“小景,你不用担心,我现在身体还没从易感期恢复,暂时不会有频繁的人格转换。”
说完亲了亲他的额头,“洗漱吧,我去做鸡蛋卷。”
安之景肉眼可见地放下防备,亲了下袁盛熙的脸,“家里没有火腿了,想吃腊肉的。”
“好,小景去洗漱吧,吃完我送你去上班。”
安之景答应着,但吃完还是自己走着去坐了地铁,不想让盛熙送。
袁盛熙请了假,送走安之景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书房保险柜里看到了黎柚所说的挪墓手续一系列文件,浏览一遍确认真的已经挪墓完成了,再抬头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在地板上坐了半天了。
然而她并没有起身,转而去拿另一份文件,这就是袁升强心心念念的股权转让书。
翻到附件部分,正是袁盛熙和安之景的结婚证内页的复印件。
看着两个相同弧度的微笑,忽的就让纷繁复杂的思绪简单到只剩下一条线了。
股权她打算和黎柚想的一样零散地转让给其他人,袁升强和股东不会有拒绝的理由。
她的Omega父亲变成女性再到难产之前,袁盛熙是惊恐大于难过的。
可是等他难产之后,惊恐又变成了丧失亲人的悲痛,她满脑子都是袁升强和那个女人是害死小爸的罪魁祸首。
那个女人无所不用其极地让袁升强厌恶她,被强制转学去寄宿学校也许是暂时的解脱。
可是等到小爸的委托代理人来找自己,她才醒悟自己的解脱不能是建立在小爸不明不白的死之上。
袁盛熙承认,在遇到安之景之前她想过要协议结婚,甚至对安之景提出结婚也比她正常规划婚姻节奏要快得多。
但她等不及了,她等不及要拿到股权,挪墓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原本就是把股权转给苏董事,最好就是让公司易主,同事收回别墅让他们无处可去。
可是这能做到什么吗?这一切换不回来那个还怀着弟弟的小爸,更回不到当初那个还是短头发穿着一身休闲服替自己收拾书包的小爸了。
她学会了去爱,就再也没有力气再去恨了。因为爱能让她期待明天的到来,恨只能让她活在过去,并且执迷着去结束未来。
黎柚把挪墓的事情完成,让她突然明白了,她不是放弃恨了,也不是放弃报复了,而是放弃把自己葬送在这场无休止的怨恨中。
等房子收回来,就让一切结束吧。
小爸的痛苦没人能够阻止了,但她能保证自己的Omega不会成为第二个小爸,而他们的孩子还不会成为第二个袁盛熙。
安之景下班回来,除了买了火腿和一些青菜,还买了两串糖葫芦。
安之景递给袁盛熙一串,被她反握住手暖了一会儿。
“想吃糖葫芦了?”
“嗯,看路边有卖的,就买了两串,”安之景把另一串放在冰箱冷冻层里,还自言自语解释,“今天太晚了,等周末再吃吧。”
黎柚,你给我买了糖葫芦,等下次见到你这一串就给你。
饭桌上,袁盛熙也提起黎柚,“等过几天黎柚就会出现,你要她出现的一个小时之内认出她,她否认没有关系,只要你记住时间点就可以。”
安之景的筷子无力地扒着饭,“赌约必须分输赢吗,真的会有一个人消失吗?”
袁盛熙神色沉重,“小景,人格分裂是精神疾病,如果不及时纠正,只会越来越严重,现在两个人格还是意识清醒,越往后只会出现幻觉,幻想异常,甚是人格改变,产生更多人格。如果我和黎柚相处这么久才彼此信任,如果再多几个,到时受控几率就很小了。”
“也许,最后是黎柚留下来,至少也比多人格共存要好很多,”袁盛熙给安之景拿碗舀了勺汤,“当初赌约也有这样的考虑,现在你们相处融洽,要是离开的是我,你们也能和睦处理以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