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送来的四个厨子已在后厨忙碌起来了。
赵府送来的一众侍女在旁帮忙。
顾府送来的数不胜数的物品皆已摆好,还附带一个圆脸中年男人,那可是大总管,忙着统筹几府的人员呢。
“这是几个意思呢?”这道白影名叫白芙,与姜缨说是主仆,更似朋友,跟在姜缨身边好几年了,实难接受眼前景象,“我不过有事晚进京几日,你就另觅这么多人,不要我照顾了?”
姜缨的双眸还闭着,“别吵,我在思考。”
白芙恨不得落下泪来,她恨恨道,“我不信!我不信这天底下还有比我更会照顾你的人!”
姜缨粗略将事一说,白芙泣涕涟涟,“把那个圆脸赶走,我要做大总管,你且放心,我可知道怎么照顾你了,等我把这群教好了,姑娘就享受吧!”见姜缨点头同意,又问,“适才思考什么?”
姜缨:“如何将这群人退回各府。”
“不过你既接受良好,还不嫌麻烦,要统领她们,不退也罢,毕竟这也是几府对我的照顾,拂了人家的面子不好。”
白芙:“……”
我恨自己嘴快!
姜缨笑得畅快,到了第二日就笑不出来了。第二日她还没到铺子门口,就听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心中一跳,走近了一看,果然是自己的铺子红红火火地在开张。
姜缨冷漠脸:我怎不知我的铺子今日要开张?
还有一个掌柜,三个裁缝匠,在门口欢天喜地地迎接她,她沉默地看着三个裁缝匠现场表演裁衣,围观人群纷纷叫绝。
姜缨绝望脸:天呐!比自己的技艺好了十万八千里!
真是好大的热闹,整条街道都动起来了,街边铺子掌柜一个接一个地过来恭喜姜缨,姜缨被带得也欢喜起来,又觉自己还是没被埋没的,满意极了,抽空问了身边新来的掌柜的,“他们怎如此热情?”
掌柜的:“听说姑娘您为了新铺开张要请流水席,都高兴着呢!”
姜缨迟疑,“……我说过这话?”
掌柜的:“顾府的人过来说的,马上就到饭点了。”
“……”
这到底是谁的铺子!
几府的人在玩什么猫腻!
姜缨在姜府的廊下,继续深沉地思考。
白芙走过来,发自肺腑地感叹,“那两个厨子手艺绝了,会做好多你爱吃的菜,这几府对你真是爱得深沉!”
姜缨梅开二度:“别吵,我在思考。”
白芙不敢吭声了。
过了好半响,姜缨思考完毕,慢慢睁开眼睛,“到饭点了,都做了什么菜?”
“……”
白芙迟疑,“你败了?”
姜缨怒目,“你才败了,我这是明珠蒙尘,怀才不遇,英雄失去了用武之地!”
白芙,“……你有什么才?”
“听听,你日日在我身边,都发觉不了我的才华!”姜缨想起裁缝铺里那三个抢了自己活儿的裁缝匠就生气,“我不做裁缝匠了!我要开个酒肆,以我的酒量,即便卖不完,还能喝不完?”
白芙:“……”
“你要不冷静一下?”白芙想起一事,面色难看起来,“你今日去学堂接满满吧,满满昨日说,这几天总有两个老人家偷偷摸摸跟着他,实在诡异!”
姜缨一听,怒气高涨,敢跟踪她儿子,“取我的长枪来,挑了他们!”
“别,尊老爱幼!”
姜缨为了爱幼,可以不尊老,及至傍晚,流云残霞镶上天边,她手提一柄红缨枪,气势汹汹奔至学堂门口。
而后,就被拦在了门前——
但见一名黑衣青年,身形魁梧,背负双剑,面容英朗,惊讶视线落至长枪, “姑娘怎来了?”
这青年正是白芙的亲兄,白霄,同白芙一样跟在姜缨身边几年,素日便由他保护并陪着姜满满上下学。
姜缨道,“我听白芙说有人跟踪你和满满。”见白霄点头,不由诧异,“不曾被你的双剑吓跑?”
白霄犹豫,“他们……”
耳边传来匆匆脚步声,两人侧目望去,只见襄王爷携薛首辅快步而来,身后跟了十来个威武雄壮的随从,像极了要去打架砸场子的做派。
白霄道,“就是他们,人多势众!”
“这叫偷偷摸摸?”姜缨恼怒于白芙的用词之荒谬,“还有比这更明目张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