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恕面容冷峻,一脚踹净难肩膀上,登时将她踹的匍匐地上,语气鄙夷,“本官没那么多讲究,不打女人。只是打你,嫌脏。往日你妖言惑众,坑蒙拐骗,今儿秋后算账。”
净难抖如筛糠,口称得罪,“贫尼多有得罪,还请大人海量!贫尼实在不知是知府夫人……”
崔恕不容她分辩,又给了她一窝心脚,怒喝左右,“还不拉下去!”
衙役忙上前来将净难拖出去,“贼婆子,早看你不顺眼了!”
叶萱痛的死去活来,陈菲冰紧紧抱住她,“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系统说你不会有危险啊!系统!系统!”
系统早已关闭,没丝毫反应。
陈菲冰绝望了,她哭道,“你不会有事,不要怕,不要怕,产婆就来了!”
她绝对想不到,导致叶萱早产的罪魁祸首恰恰是那三个土芋。
土芋滑胎,容易引起腹痛,叶萱身子骨本就弱,好不容易补起来的气血,皆被胎儿吸收,今日过量食用,这才腹痛早产。
现代社会,土豆早已是普遍的蔬菜,陈菲冰知道生芽的土豆不能吃,但不知道它还会导致早产。
张如圭喝退其他闲杂人,扯了布帘遮挡一圈,见长官扶住夫人,他上前来说道,“大人,妇人生产,男子恐不便在场,请大人移步。”
贾雨村如何不知?只是现在顾不得这么多了。
叶萱满头冷汗,脸色苍白,将嘴唇都咬破了,声音嘶哑,“老爷……妾……妾怕是不行了,叮嘱几句话……”
说完紧紧握住贾雨村的手,泪眼朦胧。
贾雨村反握她的手,镇定道,“产婆就来了,别说丧气话。有什么叮嘱,待你产后再说。”
叶萱摇摇头,虚弱一笑,“来……不及了……老爷,娇娇……扶正她……带……京中……让父亲……认做义女……以后依靠……”
她说的断断续续,贾雨村听懂了,“好,你放心。”
陈菲冰听她这样说,毫无生意,顿时肝肠寸断,“你坚持住!否则……否则我就摆烂!”她哭着威胁道,“我就眼睁睁看着它灭亡!”
叶萱笑了下,“你……不会……娇娇……不要怪净难……她们也有难处……是我无福……”
陈菲冰哭着点头,“好,好,我答应你,你坚持住,我们说好的啊,一起养大这孩儿,你不许骗人!”
叶萱吃力的将陈菲冰的手放贾雨村手心,“你养……如我养……”
说完一阵痛袭来,她泪眼婆娑,“救……我……孩子……不要……管我……”
陈菲冰伸出胳膊,“不要怕,不要怕,来咬住我胳膊,产婆就来了……”
叶萱摇摇头,咬牙哭道,“娇娇……你答应过我……”
临死前,她仍惦记她的汉家江山。
产婆刘氏被捕快撮到马背上,不待她坐稳,捕快一夹马刺直冲罔极寺。刘氏年过半百,哪里骑过马?早吓得魂不附体。
等到了寺中,看到一地鲜血,更是惊骇,忙上前来,摸看半天,她连连摇头,“不中了,这胎儿脚会先出来,保不住。”
贾雨村闻言一震,“没办法吗。”
刘氏连连摇头,满脸悲悯,“大人节哀,这孩子下辈子定托生个好人家。”
叶萱吊着一口气,听了此话,再撑不住,登时晕了过去。
陈菲冰哭道,“脚先出来怎么会保不住?!老人家,你见多识广,想想办法!”
刘氏肯定道,“我接生了千八百个,没有一个这样的能生出来。”
陈菲冰绝望了,憾恨后悔夹杂,哭的撕心裂肺,“都怪我,都怪我!”
如果不是她让系统关闭,现在怎么会束手无策?是她害了叶萱。
贾雨村闭上眼,良久睁开,面容阴郁悲痛,“萱萱,你安心上路,别怕。我都答应你……你放心走罢。”
叶萱眼角流下两行清泪,“老爷……好痛……给我个……痛快……”
贾雨村握紧了拳头,半天松开,手指颤抖了下,从衙役腰间抽刀,“……好。”
强忍住悲痛,他将刀尖对着叶萱喉咙。
陈菲冰扑上前去拦住他大哭,“不要,不要!”
贾雨村冷声道,“娇娇!让她……走罢。”
陈菲冰摇头哭,“别……伤害萱萱……万一……”
贾雨村悲戚,“是我命中无福,让萱萱遭罪。”
说完他狠下心,咬牙就要刺向叶萱喉咙。
“大人!等等!”
帐外有人朗声道,“大人若不介意……让下官看看。”
贾雨村听出了孙莘声音,忙起身出帐,惊愕道,“你会?”
孙莘得知大人在隔壁,忙整衣过来拜见,就听闻刘氏说夫人的孩子保不住。
他是法医,对岐黄之术颇了解,以前多闻胎儿早产,特别是腿部先出来,必然保不住,实在费解,经过多方查阅走访,心下断定胎儿用特殊方法,应该可以保住。
见大人要了结母子二人,这才赶紧站出来,心想死马当活马医,万一自己猜测对呢。
他解剖拆分,向来心冷手稳,此次倒是个实验的绝佳机会了。
陈菲冰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