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蓝袍男人的声音越发粗哑,咆哮着怒意,“这世间万物皆为天赐!你大乾作恶多端,横征暴敛,不配替天掌管这天下!” “我等奉天之旨意,特拥新帝即位!” 蓝袍男人张开双臂,身后唰唰出现百余人,皆身着浅色蓝袍,手中握着利剑,只露出一双眼睛。 “杀!” 蓝袍男人们举起长剑,向忆慈方向奔去。 蓝袍男人哈哈大笑,衣袍迎风起舞。 “黄口小儿,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极其嚣张! 天地昏暗,风声狷狂,血腥在空中迷漫。 “住手。” 刹那,万物静止。 蓝袍男人死死盯着出现的白衣身影。 “圣子大人想要逆天而行?” 元淮礼没有出声,只是死死挡住忆慈,不肯让她露出半分。 “上洲不理下洲事,你逾矩了。” 简单的话语,将蓝袍男人的怒火剖开。 蓝袍男人登时冷笑连连,盯着元淮礼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嘲讽道,“圣子是驸马做久了,不愿回上洲了?” “圣子可知,天之旨意,从未更改!我等是为了天下苍生,是为了上洲百姓!” “上天看不惯大乾的暴政,看不惯苍生受苦!我等不过是顺应天意,还望圣子不要阻拦。” “暴政?”忆慈缓步走出,风撩动她的裙摆,却无法打动她分毫,“我大乾设慈善堂行医,设孤养院育孩养老,设学堂教书,老有所依,幼有所养,暴政在何处?” 黑云越发厚重,以绝对之势压向地面,压得人喘不过气,仿佛要摧毁这人间。 “掩人耳目罢了!” 蓝袍男人双臂高抬,像是做某种神秘的祷告,祈求神灵的降临般。 疯癫,狂热。 “天会惩罚你!新帝会给天下苍生带来真正的太平与安康!” 忆慈轻笑,笑意满是嘲讽,“你们以为,仅凭所谓的天意便能让我裴家交出江山?” “可笑至极。” “你放肆!如今风声大作,雷声连连,便是你大乾的末途!” 蓝袍男人怒不可遏。 忆慈淡漠道:“你挑这破天气来忽悠本殿,想让本殿相信这是天意?真以为本殿是傻子?” “轰隆隆——” 蓝袍男人:“……” 这踏马是什么女人? 元淮礼:“……” 恶趣味越来越重。 周晏白:“……” 真是天气不好?这群人难不成是神棍? 蓝袍男人气急败坏,手中兀地出现一柄长剑,银光闪烁着寒意,“天为上,请新帝即位,还天下太平!” 百余蓝袍人双手高举,高呼—— “请新帝即位,还天下太平!” “请新帝即位,还天下太平!” “请新帝即位,还天下太平!” 周晏白在一声声高呼中迷失,迷失前,他疑惑,他为何会被这群人选中做所谓的‘新帝’?难道真的是上天的旨意? ‘轰隆隆——’ 雷声滚动越发严重,闪电在刹那劈下。 忆慈脚步一移,避开了冲她砸下的闪电。 而原来站立的地方,被劈出一道深坑,土壤被烧焦,发黑。 元淮礼赶紧看向忆慈,手刚握住忆慈的手腕,身上一疼,眼前一片模糊。 忆慈沉默,看着眼前焦黑的人,轻飘飘抽回手,抬头看了一眼黑压压的天。 狗天道劈它定下的圣子做什么? 这次的小护法可是妥妥的好人。 元淮礼忍着剧痛,唇边溢出鲜血,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一口鲜血再次喷出,他努力睁开眼,却直挺挺倒了下去。 忆慈:“……” 死了? 这么脆弱? 【宿主!救人啊!这可是您的任务对象!他死了,您任务就失败了!】 忆慈站在原地,还没有动作时,蓝袍男人哈哈大笑。 忆慈抬眼望过去,撞进蓝袍男人露出的眼睛里的贪婪。 或许,圣子这个身份,堆砌着名誉声望和权利,以至于众人争夺,在必要时刻,圣子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名头。 【宿主!您别傻站着啊!快救反派啊!反派对您可就是鱼和水的关系,他就是您的命啊!】 忆慈:“……呵呵。” 她的命? 小护法何德何能? 【宿主,这样说吧,反派是您的任务目标,但是也是您的男主,没有男主,您就做不成女主啊!】 忆慈摸出银针,蹲在元淮礼身旁。 雷声越发轰鸣。 元淮礼挣扎着睁开眼,鲜血在唇边荼蘼又鲜艳,原本如谪仙的温良,如今成了如妖孽的惑人妖冶。 “杀了……我……” 元淮礼黑眸越发沉,沉到沁出暗红色。 他愧为圣子,天怕是容不下他。 他要带走他的因果,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不能。 这……是他看她的最后一眼吧…… 真美。 忆慈抬起银针,系统松了一口气。 却—— 【宿主!您踏马把反派杀了?!您在搞什么幺蛾子?】 250快气疯了。 它从未见过如此冥顽不灵的宿主! 神秘,强大,时不时疯癫。 虽然时常完不成任务,但是…… 哪有宿主会杀掉任务对象的? 任务对象死亡,任务还有存在的意义? 【既然如此,宿主我们去下一个世界吧。】 系统忍住想弄死忆慈的冲动,冷冰冰的机械音出声。 忆慈拧眉,制止了系统的行为,“本殿的人生属于自己,不该为任何人而活。” 【宿主,这是您的任务对象,您穿梭小世界的意义便是为了任务对象,您明白吗?】 系统难得心平气和,它想,它CPU已经烧得火热。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甚至是不那么重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