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回去,阿娘这就带你回去。”
符识月没有打扰刚刚重逢的母子二人,重新背起了藤条在四周捡起了树枝,篝火升起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入夜后的山林寒气四起,潮气在林间腾起了雾,唯有这一处篝火笼罩其中,团成了温暖的光晕。
妇人轻声地哄着怀中的孩子,孩子没有再挣扎,反倒是双手环抱着妇人,亲密的将脸贴在了她的脖颈之间不停地蹭着,好像非常的粘人的模样跟刚才判若两人。妇人似是感动又是惊喜,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缠绕在妇人身上的土腥气在她抱着孩子的一瞬间便消失了。符识月竟探查不出,她将男孩救下来的时候也没有发现男孩有什么异常。
还真是有趣。
妇人将怀中的孩子哄睡着了,抬头看向了另一旁的符识月。
她好像是有些累了,此时正无聊的拨弄着篝火,随着火光的跳跃,光影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头发用红绳随意的扎在身后,目光低垂,眉毛轻轻地皱着,像是很苦恼。
妇人没见过脸蛋这般精致的女娃儿,再加上白日里她帮自己找到了孩子,对她很是感激,不由得开口问道:“你带着他,是要去洄游吗?”
“洄游?”少女像是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个词一般,抬起头来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妇人。
妇人这才发现火光中她的两只眼睛好像不一样,不由得愣了一瞬,低下头去尴尬的说:“是我唐突了。”
少女倒是不介意,笑着追问:“不必介怀,我只是好奇您说的洄游是什么?”
妇人瞥了一眼她的身后,鼓起勇气问道:“这是你什么人?”。
少女像是这才想起她背后放着什么的模样,恍然大悟的解释着:“这是我很重要的人,婶子您不用害怕,他只是……睡着了。”
哪里有人睡着了会拿白布盖着全身的,想起白日里“艰难的”拖着藤席的少女,帮她找娃儿的时候也不愿放开,连拖着他的事也不肯假手于人,一刻都舍不得分开模样她看着着实有些可怜。
看着妇人略带同情的眼神中,少女无奈的笑了,但在妇人眼中却是另一番模样。
黑夜中寒风簌簌,少女逞强笑着的,在火堆前缩成一团,一番楚楚可怜的模样,眉头轻皱似是再过片刻眼泪就要流下来了,妇人怜爱之情愈发浓烈,想要帮她的心也愈发坚定:“姑娘,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吗?”
“我相信的。”女孩的眼睛明亮清澈,这句话不是谎言。
“姑娘,明天你带着他和我们一起走吧,我们要去的地方,叫朝瑶村,那里有神降临,只要你心诚意定,洄游会将你爱的人重新带回你的身边的。”怕女孩不信,激动的将怀中的孩子抱得更紧了,“是真的,我的虎仔……”还未说完就反应过来赶紧捂住了嘴,瞥了一眼符识月。
符识月像是没听到她最后那一句话一般,嘴角微微扬起,双手撑在身后,抬头看向天空,但是天空被遮盖住了,除了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但她还是很愉悦,声音轻快:“阿姆说的果然没错,我的运气一直很好!”然后直起身来看向妇人:“谢谢你,婶子。”
妇人看着这般的少女,也很是感动,“叫我兰婶吧。”
“那兰婶你也别姑娘姑娘的叫我了,叫我识月就可以了。”
“十月?姑娘可是在十月出生的?”
“不是的。”火光在少女的眼中跳跃着:“我的父母相识于满月之下,他们一见倾心。我的母亲总说,如果没有那日的满月,就没有我们一家三口,她永远忘不了那一日,这才给我起名叫识月。”
妇人感叹道:“你的父母如此相爱,所以才会把你养的如此美好。”
“是啊。”女孩口中带着怀念:“兰婶你能找到孩子,真好。”
“是啊……真好……”
*
山间的雾气逐渐开始消散,初升的霞光穿过密林零零散散的照射过来反射出些许金色的光点。
少女将燃烧殆尽的篝火拨开,防止它们再燃。
背好藤条,符识月问道:“兰婶,接下来我们该往哪个方向走?”
兰婶看着霞光中笑的灿烂的女孩,指向了她身后的晨曦,“朝瑶村,自然是要向着太阳初升的方向。”是要向着太阳初升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