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短暂的温情还没持续多久,被抱在怀里的封枫眼角余光一瞥,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被某人试图掩藏起来的晾衣杆残骸。
直溜溜的两根铁棍被人残忍掰弯,歪七八扭地靠在墙角,勉强支棱起来都十分困难。
封枫刚刚才放松下来的表情重新开始严肃起来。
季元渊大半夜不睡觉,竟然还在捣鼓那两根晾衣杆!
他难道真想凭着这两个晾衣杆上天去吗!
他这人怎么一天天的浑身都有使不完的牛劲!
自己不过是没看那么一会儿家里的监控,他就又整出幺蛾子!
怪不得刚刚他那么急着抱上来,原来是想要靠身体挡住角落里的晾衣杆啊。
察觉到封枫逐渐变臭的表情,遮挡“罪证”未遂的季元渊心里一咯噔,怀里的温柔老婆突然就变成了一个冷酷冰疙瘩。
“……如果我说它们俩是自己变弯的,你会信吗?”
封枫冷着脸退出季元渊的怀抱:
“信你不如信我是世界首富。”
意识到封枫真的开始生气的季元渊立刻收起侥幸心理,老老实实地站在封枫面前低头认错,等着封枫的教训。
但已经工作一整晚,明早还要早起上班的封枫现在并没有心情教训季元渊。
刚好明天清洁阿姨就该来收拾别墅,封枫索性就不管了,连夜给季元渊又下单了一本《生活常识大全加强版》,然后就面无表情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自觉做错事的季元渊也不敢对这突然多出来的一本学习资料说什么,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封枫离开客厅。
封枫临走前他又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却忽然瞥见封枫右手手腕处多出了一道伤口。
约莫两三厘米左右的伤口横在封枫冷白的腕骨处,暗红色的血痂在客厅的暖光下直直扎进季元渊眼里。
季元渊眼神一凛,突然伸手抓上封枫的手臂,成功止住了他走回房间的脚步。
猝不及防被人拉住,封枫回头看向面色难得严肃的季元渊,眼里带着淡淡的疑惑。
“你又要干什……”
“老婆,你受伤了?”
听他这么说,封枫顺着他的视线看上了自己受伤的右手手腕。
看到这伤口时他也有些意外,但随后就想起来估计是王涛和吴泰初敲碎酒瓶时玻璃渣子溅了出来,他当时刚巧就在门口,一个没留神就被飞溅的碎玻璃划伤了。
不发现还好,这一发现封枫才感觉到有一丝丝刺痛从伤口处传来。
他今晚一直忙于工作,倒也没注意到手腕上的伤。
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伤口罢了,过一阵子就能完全愈合。
封枫好歹也是一个大男人,这种程度的伤口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反而还觉得季元渊如临大敌的态度有些夸张:
“没事,不过是不小心蹭到了什么地方而已。”
说着他就要挣开季元渊的手掌,但他无所谓的语气却引来了季元渊不赞同的目光。
“如果你不想处理,那我就来帮你好了。”
“不用。”
像这样的伤口随便贴个创口贴就行了,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封枫是真心觉得季元渊太大惊小怪了。
他用力一甩手,试图将季元渊的手掌甩开。
手臂刚刚抬起,还没开始用力就被季元渊轻易压下了所有挣扎。
连续两次被季元渊拦住,封枫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差。
他刚要发作,站在他面前的季元渊忽然抬起他的手,低头用嘴唇轻轻碰了碰那道浅浅的伤口。
男人温热的气息配上温热的唇,封枫忽然就觉得腕骨处被触碰到的那片皮肤开始猛地发烫。
热度一路向上,连带着被季元渊握住的那一截手臂也变得灼热无比。
──“你在干什么!”
趁着这阵莫名的热意攻占大脑之前,封枫高声喝止了季元渊的动作,噔噔噔向后连退好几步,终于和季元渊拉开了一段距离。
可就算他的手腕离开了季元渊的束缚,那阵突如其来的灼热却迟迟无法消退。
封枫冷着脸死死盯着季元渊,这人清心寡欲了整整五年,现在终于忍不住要对他下手了吗?
还是说季元渊的病情已经加重,把他这个替身认成了出国的白月光?
封枫的视线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季元渊额角的创口贴,心里盘算着如果季元渊敢再靠近自己一步,他就对着那个创口贴再来一击,让季元渊变成一个真正的傻子!
唇下的手腕突然消失不见,季元渊抬眼看向满脸警惕的封枫:
“老婆,我都还没开始处理伤口呢,你怎么就把手挪开了?”
封枫在心底嗤笑一声,想占他的便宜就算了,还找什么处理伤口这样蹩脚的借口:
“呵,我还从来没见过有人会这样处理伤口。”
“当然有。”季元渊满脸正经,严肃的目光更加严肃。
在封枫三分狐疑三分警惕四分不信的眼神中,季元渊翻开了他今天自己从网上买的夫夫感情培养手册,同城快递,一小时就能送达。
季元渊翻开第二百五十页,被他用亮黄色荧光记号笔标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