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
下一秒,不出所料,孤爪研磨微凉的声音响起。
“你打扰到他了。”
黑尾铁朗意识到什么,视线在他们两个身上扫过,尤其是在面色苍白的猫又场狩与隐隐不悦的孤爪研磨面上转过。
一向乐于助人的鸡冠头摆了摆手,话中有话感慨道,“可怜的六分君,国语补习的话嘛…前辈可是爱莫能助了哦,再不诚实一点的话……”
他促狭地笑了声,“某个前辈就要生气咯——”
趁着后背声音未追上,黑尾铁朗果断闪人。
猫又场狩陷入加载中,
生、生气…
…等等,谁要生气?
布丁头前辈吗?
他迟疑了下,颤颤抬起眼对上孤爪研磨垂下的视线。
“……”
完了,好像真的在生气。
视线都由[盯]转成[盯!]了。
所以……布丁头前辈为什么会生气?
猫又场狩百思不得其解。
秉持着不能让他和布丁头前辈的努力白费,他在挣扎了会儿后还是心虚移开了视线,默默对准桌上的试卷拿起笔,磨磨蹭蹭解答。
虽然在讲这道题的时候……他似乎走神了,因为止不住去看身边的孤爪研磨。
但是!
隐隐约约的……他应该还是存有印象的。
总之……不管如何先填满就对了!
下定决心的猫又场狩深吸一口气,抓住笔就开始‘唰唰唰’笔走龙蛇。
孤爪研磨垂下眼,搁置在身侧的手臂微弯,指尖延长,有一搭没一搭触碰着腿侧。
黑发少年只在起初写得很快,渐渐地、他陷入思考困境,眉头微微拧着、不自觉攥紧笔身,双眼一眨不眨盯着试题,脸颊鼓起一点细微的弧度。
空气静谧,只余浅浅呼吸声与笔尖落在纸上的沙沙声。
猫又场狩盯着白纸上的黑字沉默了半晌,确认自己实在不能再从大脑中搜刮到任何一点与其有关的知识。
搁笔暂停,他悄悄抬起眼。
很好、布丁头前辈又在看手机。
就这么装作已经写完批改过算了……猫又场狩悄无声息缓缓带着试题后退。
“写完了?”
哦豁。
“给我吧。”
猫又场狩死目,与孤爪研磨稳稳伸出递到他面前的那支手对视。
总感觉……把这份填得很乱的卷子就这么交上去绝对会被布丁头前辈批评的。
光是想到那个场景,猫又场狩就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微沙的少年音低低,嵌着点不易察觉的冷淡,
“不是说,已经没有不理解的部分了吗。”
额呃呃呃……
猫又场狩扼腕,抿了下唇,小心翼翼开口,“抱歉……前辈。”
“……为什么抱歉。”
孤爪研磨语气未变,只是一如既往平静冷淡,猫又场狩闻言,心底打起了小鼓。
虽然、但是……总之说谎绝对是不对的。
经过一番强烈的心理斗争,他默默做了个深呼吸,难以启齿般出声,
“我骗了……前辈。”
“……”
孤爪研磨没有说话。
死寂般的清寂环绕在他们身侧,肉眼可见的、周遭嘈杂吵嚷的氛围与他们这边格格不入。
“怎么突然感觉有点冷,黑尾前辈?”埋头苦写的灰羽列夫呆呆抬头,发出疑问,
“难道是空调打得太低了吗?”
黒尾铁
朗一掌摁下他的头(),余光瞥了眼最角落的那对身影▍()_[((),摇了摇头道,
“我可没开空调,是列夫你的错觉,别打岔了,快解题。”
“哦…好、好的。”
没空去在意旁侧的插科打诨,猫又场狩此刻满心都是悲戚。
撒谎就算了,还被正主抓了个正着。
总感觉……很对不起布丁头前辈,无论是课后花费自己的时间,还是现在这样手把手帮他改题。
不仅要忍受他可怜的六分国语,还要被糊弄应付。
如果他现在是布丁头前辈,此刻好感一定down到底了。
猫又场狩有些心虚,紧紧盯着桌面不放,就差直接把脸埋进桌上。
不短不长的一段沉默,
孤爪研磨的声音轻轻响起,“……为什么?”
不、理由这个怎么都有点……嗯。
黑发少年颀长眼睫微颤,轻轻咬了下唇。
他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视线躲闪着不愿与他对视。
“说话,场狩。”
孤爪研磨的气息突然靠得很近,呼吸浅浅,耳侧心跳声却震如擂鼓,难以忽略。
“……”
近距离间,黑发少年情不自禁微微侧身,看似就要逃避开来。
孤爪研磨眼底微沉,唇瓣向下曲起一个稍显不悦的弧度。
他摁了下指节,不着痕迹深呼一口气。
短暂的思考时间,面前的黑发少年倏然动了。
他微微抬起眼,像是什么机警观察外界情况的敏锐小动物,看清孤爪研磨的瞬间,稍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