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金泰亨轻缓的呼吸通过耳麦传了过来,像一片羽毛,挠着她的耳朵。
片刻的沉默后,秦疏听见对方暗哑的声线。
“你是在阳台吗?”
“...内。”
“那...你能看到今晚的月亮吗?”
秦疏一愣,本能地顺着他的话仰起头,黛蓝的夜幕如同一副画卷,点缀着几颗不算明亮的星星。清潭洞顶楼的好处在这种时刻就体现出来了。没有任何建筑物遮挡,广袤无垠的穹顶中央镶着的那颗月亮显露无疑,笼着一层莹白色的翳雾。
“...很漂亮吧。”
耳边金泰亨失真的声音传来。
烈风吹拂云霭,像拂尘扫破暧昧的模糊,冷光就这么洒下,没有征兆地扎进心里。
秦疏捏紧了手机边框,嘴唇翕动,理智与动容在心中拼得你死我活。
似乎是猜出她那边的鏖战不止,金泰亨善解人意地转移了话题。
“......这么晚,还不休息吗?”
“嗯。因为明天的回归有些睡不着,”谎话说到第二次,已经轻车熟路,“前辈呢?”
这本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寒暄,但秦疏本能地脱口而出时就后悔了。
心脏被揪起,愈发加快的跳动蛮不讲理,许久未曾降临到秦疏身上的情愫让她不禁咬紧下唇。
伴随着金泰亨的下一句话,瞬身的血液都疯狂叫嚣着,四处奔涌,情动灼热至升腾,理性在心动的攻势下几乎要缴械投降。
“...我也睡不着。”
“因为我在等你。”
似乎是不满足于她的沉默,金泰亨重复了一句,珍贵又诚挚的情感穷追不舍。
“因为我在等你,秦疏。”
......
“阿疏?”
阳台门被猛地一拉开,边伯贤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到她身边,似乎并未察觉到她这会儿在干什么,只是扬着柔和的笑,语气中流露出陌生又莫名的亲昵,问她,“怎么在阳台呆着呢?”
他就穿了件普通的睡衣,看起来好像是刚刚洗完澡从暖烘烘的浴室里出来,手里还拿了件挂在门口的大衣,枯燥的发丝被风吹得凌乱。
秦疏脑袋还愣愣地,无心去回答边伯贤的问题。
紧接着,边伯贤抬手为秦疏披上了他自己厚实的衣服,顺势附在她的耳边,丢下了两个字。
方才疯狂跳动的心骤然冷却,情动恍若不曾降临,片甲不留。
而对方无意间擦过她面颊的指尖,冷得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