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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1 / 3)

屋子吞没在黑色的大嘴之中,一只巨大的手忽然伸出扼住脖颈,喘息,大口地喘息,五脏六腑都在被挤压,呼吸被大脑短暂地抛弃,缺氧的恐慌短暂地占据了整个身体,屋外的树叶在客厅投下倒影,每一片都有自己的方向,像成群而来伺机蚕食猎物的鱼群。

路灯洋洋洒洒地落入几滴,宋浮低头,隐约看见自己的双手,黑色的,浓郁的黑,沾染了污水,只有她,一滴光也没有落在她身上。只有她黑得让人心惊。指尖不受控制地掐入肉中,只有这样好像才能浮上水面喘一口气。

她好像看见了一张脸,五官扭曲在水下。

却让她下意识觉得那张脸在笑,恶狠狠地在笑。

他在笑什么?

双手不自觉地向前伸去,五指湿濡,顿时猩红,滚烫的血从头顶淋下,发丝结成疤。

03:37

后颈渗出细密的薄汗,黑暗中只有急促的呼吸,宋浮看了眼床头的电子钟表。

是梦。

就这样呆坐许久才缓过来神,她起身走到厨房,从尚且温热的保温壶里倒出一杯红枣茶,红褐色的液体顺着杯壁流入她的食道。

难喝。

客厅里的电视荧荧亮光,闪着不同的五颜六色的画面。

她一个晚上在家的时候习惯打开电视,不至于吧让家里像是墓地一样。

安眠药就摆在餐桌上,宋浮犹豫了会,最终还是拿起毯子窝在客厅地板上。电视里在放着似乎是上一个世纪的言情剧,男女主撕扯着爱与不爱,哭得撕心裂肺。

茶几上到处散落着A4大小的纸张,大门右上方挂着一串风铃,那是她十八岁生日那天温意清送给她的,风铃上刻着栩栩如生的飞鸟,轻轻被风拨动,就啼叫着转圈晃动。

随风翩舞的风铃,始终困着扇动翅膀的飞鸟。

那些飞鸟,她临摹过无数次,改编过无数次,但她从未画过她们的眼睛。

这张快收尾时,手脚蜷缩得已经有一些僵硬,眼睛也有些酸涩,她突然想起白天祝淮的眼睛,她直愣愣地看着她,何忆安说得没错,她的眼睛里有火焰,那一瞬间她甚至想要逃避。

天微微泛白,图上没有画眼睛的鸟却让她觉得正在盯着自己看。

荒谬,没睡好都出现幻觉了。她一把团起画纸,赌气般朝垃圾桶扔去。

电话突然振铃,她看了眼时间,六点半,这个时间点,谁会给她打电话。

“你昨天怎么没来?”似乎在赶路,对面喘息声顺着音空钻入耳朵,呼出的热气仿佛也浮现在眼前。

“我有说我要去吗?”宋浮轻笑,比预想听见出电视机以外的人声的时间要早,不自觉地心情好了起来。

不过也不算失约,她只是问了昨天晚上他在不在风肆上班,也没有说要去。宋浮饶有兴致地等待着对面噤声的少年再次开口。

呼吸渐平缓,常野说道,“我有事找你。”

“一大早给我打电话就想说这一句话?”

“我今晚没有班,你在哪我去找你。”

电话里传来那头打招呼的问候声和欢迎光临的电子音,他应该是赶到兼职的便利店了。

“你在哪上班呢?”

“很远的地方,”时间不早,他要赶快把包子热好,已经有客人进来光顾,常野不耐烦地回道,“我去找你,报个地址。”

“澜颂大厦,前台报我名字。”

干净利落,宋浮直接挂断了电话,不带一丝犹豫。

她洗漱好出来就撞上客厅里鬼鬼祟祟拿着她的药瓶在一颗颗点的小桑。

“没吃,放心吧。”宋浮有些无语,“你知道之前原来多少颗吗,你就数。”

“不知道,”小桑摇摇头,又笑眯眯地说道,“但是我觉得你看到我在这数会告诉我有没有吃。”

这小姑娘,和何忆安学坏了,现在也鬼精鬼精的。

其实小桑进门时看到沙发上的毯子和茶几上摊着的杂乱的画纸就知道宋浮昨晚肯定没怎么睡着,没让她吃安眠药是不想她依赖性那么强,有些愧疚,“小浮姐……”

“好了,死不了,上班去吧!”宋浮蹬上靴子,拎起挂在衣帽架上的包麻利地跨入车内。

子公司离总公司不远,宋老爷子考虑得很严密,他怕以宋浮现在的年纪掌管总公司的事物会引起董事会的不满,所以现在这时候将她派到子公司锻炼一两年,哪怕没什么特殊的业绩,安安稳稳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她在来之前也大概了解了一些这里的情况,处理起来还算是得心应手。

“小浮,”临近下班,倒是来了位不速之客,“听说前些日子你去了城东那边?”

宋译言的声音并不难辨认,小桑跟在身后和他一起进来,冲着宋浮挤眉弄眼,眼刀子直抛向宋译言的后背,刀刀扎肉。

宋浮给了个安抚的眼神,又懵懂乖巧地看向宋译言:“小叔叔您今天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情要过来处理吗?我们这都要下班了。”

“宋总,我去给您倒茶。”小桑转身朝门口走去,给他们留空间说话。

变脸倒是够快。

“谈了个生意,恰好在这附近,就想着来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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