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阵阵,光线涨潮般冲上岸边,最远也只恰好漫过他的房门。
踩在岸滩上,潮湿也漫上脚底,宋浮轻叩,“意清哥哥。”
无人回应。
睡着了?
“意清哥哥!”心脏跳动地异常激烈,她加大力度拍在门板上,深漆色房门像是腐蚀沼泽,她的手不可控制地陷入。
“意清!温意清!温意清!”
她的动静太大,楼梯震得哄响,温久霖气喘吁吁地站在楼梯口喊道,“怎么了!”
“门……门!”宋浮急得跺脚,她拍打着门,心脏随着拍打节奏突起,脚边是逐渐淹没上来的光潮,“久霖,拿钥匙来!”
“你先别急,我去拿!”
一秒一秒,她从来没觉得时间这么难熬。
“小浮,让一下!”来的不是温久霖而是温叔叔,宋浮很少见到他,她在客厅也没见到他,他的手抑制不住地抖动,对不上钥匙孔。
“我来!”宋浮抢过他手上的钥匙,插进孔中,稍微一转,门啪嗒打开一条缝。
昏沉的房间内乱成一片,门口是撕碎的书,玻璃杯四分五裂,溅了满地的水,被子被揉搓一团塞在床的角落,桌面只有一个相框还立在那。
是宋浮来的第一年春节拍的照片,照片里除了她三个人都在笑。
她环顾一周,整个房间都不见温意清。
“宋浮!出去!”温叔叔站在卫生间门口,冲她吼道。
宋浮满眼只有从他手上不停地滴下的血液,那是不属于没有任何伤口的温叔叔的血。
那是谁的血?
双腿颤抖着,她的位置看不到浴室内部,门口站着的人影渐渐模糊,她听不清他们接下来说的话,那些血像是注射入她的瞳孔,蒙住她的视线。
“宋浮!宋浮!小浮!”钱霁站在门口被钱母搂在怀里,任凭她如何挣扎都被那群大人紧紧地拉住,“意清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温叔叔扯着她的手将她拉出去,钱霁这一吼让她回神。
就算心里有了猜测,她还是想要亲眼看见他,哪怕是最后一面。
她甩开温叔叔的手,浴室的门被她重重地推搡开,看到的是躺在浴缸里的温意清,还有成河的血。
他扯起嘴角,嘴唇掀动:“别怕。”
没等她靠近,就被送出房间,温久霖扶住她,她倒在他的怀里,对着敞开的窗户,阳光刺眼得流泪。
楼下的人全部涌了上来,她看见迷茫,看见悲伤,看见疑惑,被钉入救护车鸣笛中。
天气真好啊,宋浮心里想着,难道他不知道吗……
如果她早点打开这扇门告诉他外面阳光正好,是不是他会愿意走出来呢。
可惜……
这个世界好像没有如果。
*
“不是,”宋浮摇摇头,“我去汉堡是爷爷一早安排好的,宋启早就和老爷子商量好要带我去国外,结果他飞机晚点,老爷子又被公司的事情缠住,是我一个人偷偷跑去吃饭的。”
“没想到意清哥……”宋浮压住自己颤抖的声线,她不希望谈到温意清就是悲伤,那他应该也会不开心,“现在比我小了,叫他意清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她笑着,却让人很心疼。
“钱叔叔强行把你带走之后我很快也被爷爷带走了,这件事情和你根本没有关系。”宋浮安抚地拍拍她的后背。
“你没有错,钱霁。”宋浮拉开和她的距离,注视着她的眼睛,郑重其事地告诉她,“我现在很好,这么多年过去,该放下了。”
钱霁哭得眼角红通通一片,宋浮以大拇指轻轻地擦干她的泪。
“那你呢,你放下了吗?”她抽噎着,裹住宋浮的手,“你当我真的一点也不了解你吗?”
她沿着宋浮举起的手,撸起她袖子,那是一排深深的指甲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