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神大人。”厄洛斯背着箭袋,低头恭敬地应下。
眼前婀娜的背影摇曳生姿着走进了起伏的泡沫里,海浪般汹涌的金色长发在洁白的背上潮起潮落。
直到奔涌的大海簇拥着淹没了她的金色发顶。
这就是他的母亲,爱与美之神,阿芙洛狄忒。
阿芙洛狄忒犹如音乐般悦耳的声音还犹在耳边回响:“人间竟然有胆敢顶着我的名义的凡尘女子,与我并驾齐驱共享着无上的美貌盛誉。
我是被公正的金苹果挑中的美神,是哺育众生伟大的爱神,她怎敢如此大胆妄为,毫无顾忌地亵渎我的神名?还利用自己无知的美貌吸引民众,愚不可及!罪不可恕!”
“我亲爱的儿子,请你不要吝啬,帮你可怜的母亲惩罚一下这位狂妄的少女吧。这位希腊城邦的三公主,普绪克。”
“我的母亲,您需要我要怎么做呢?”厄洛斯用一种乖巧又心疼的语气附和着盛怒之下的母亲。
“你只需要抽出你那封尘已久的铅箭,将它狠狠射进这位少女的胸膛。我要她因为自己嚣张的美貌付出这辈子都无法爱上任何人的可怕代价,让她的这一生就在贫瘠腐烂的情感之土中无望地消逝。”
阿芙洛狄忒垂下了眼睫,故作乖巧地答应了下来。
他的母亲和可恶的阿波罗一样,都认为他的箭只能做些不痛不痒的小动作。
让少女余生不能爱上任何人,他不相信他的母亲会做出这样仁慈的决定。
依他对自己母亲的了解,她起码应该要让少女失去容貌,失去尊严,或者,失去生命。
而且射出铅箭根本不能增长他的神力。金箭在人类心脏里滋生出的源源不断的情欲才是滋养他神力的源泉。
可怜他的母亲到了这个地步,还要煞费苦心地防着他。
突然,他眼睛一亮,心生一计。
普绪克。
是他的箭之所向。
不过,得是金箭。
“恕我直言。”赫尔墨斯嘴上请求原谅,眼里却全是玩味。
“阿芙洛狄忒女神绝对要让普绪克受到属于神明的惩罚。”
“太阳神阿波罗是掌管预言与太阳的神明。你等若不信,两天之后的正午,自可以去供奉着太阳神阿波罗的神庙请一道预言神谕,来验证我的说法。”
“具体是什么惩罚我不得而知。只是如果普绪克再不离开这里,你辛辛苦苦经营的国家,恐怕就要被阿芙洛狄忒的怒火波及,遭受残酷的天灾和人祸了。”他无所谓地摊了摊手。
国王早被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抖着牙问。
“是,是,您说的对。那普绪克要去往哪里,我们的城邦才能安全呢?”
“这你自不用担心。请国王陛下宽允我一些时间,允许我和普绪克单独说几句话。”赫尔墨斯优雅地躬了下身,行了个礼。
“好,好。赫尔墨斯大人,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她就好。那我就先,先走了,你们聊,你们聊。”
接着,普绪克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国王父亲从地上一骨碌地爬起来,一眼都不敢看她,像避瘟神一样逃也似的跑出了大殿。
只留下她和这位,自称众神的信使的男人面面相觑。
而她的脑子也被一种巨大的惊喜冲击着,还没回过神来。
真的假的?众神的信使?
她可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可这里是希腊神话世界。可他还说了“离开这里”。
这句话太诱人了。她已经下意识想相信面前这个人了。
“普绪克公主?”赫尔墨斯选择率先打破沉默。
“啊?啊。”普绪克呆呆地蹦出了两个冒着傻气的音节。
“尊敬的公主殿下,您就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普绪克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玩味的人,暗自想这个人是不是有某种恶趣味,话里话外全是逗弄。
“那个,呃,伟大的赫尔墨斯大人,我能不能,斗胆摸摸你的鞋子?”她还不习惯用这个有些矫揉造作的前缀,说得磕磕巴巴的。
话还没说完,普绪克就提着裙子飞奔到赫尔墨斯面前,还没等他同意就迅速蹲在他身前,往他的脚腕子上摸去,往那对不停扇动的翅膀伸出魔爪。
她抓住了,还摩挲了一下。和自己之前在现代摸过的鸡翅膀还真没什么两样。
“你这双带翅膀的鞋子,不会是什么民间戏法吧?”普绪克摸够了就马上站了起来,不过嘴里说出的话也让她觉得自己的脑子是不是有点生锈了。
单凭那双翅膀,就不可能是戏法变的。那么温热的触感,还有肌理分明的骨骼线条,她都怀疑是不是从哪两只可怜的鸽子身上揪下来的。
她还偷偷使了力,那翅膀还会自己使劲从她的手里抽走。要她说,就连现代的技术都做不到这种逼真的效果。
普绪克暗自咂舌。这鞋子,真成精了。
而赫尔墨斯看着普绪克行云流水地做完这一切,那张脸难得抽搐了一下。
什么带翅膀的鞋子?这可是插翼金丝鞋,怎么在这位公主的嘴里显得这么俗?他怎么没看出来这位人偶公主原来这么放荡不羁,怎么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