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晚死心阖眸,缓缓将衬衣褪下,只剩一件雪白里衣,且早已被那一盆冷水浸透,如今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身形,隐约透出肌肤。
“怎又停了?”谢瀛眉头蹙得更深,将手中剑鞘掷在地上,冷声质问她道:“是要孤用諒语说你才听得懂吗?”
“不是的殿下......”沈卿晚摇头,死死咬住唇瓣才将呜咽吞回喉中,眼尾红得快要滴血,就连原本白皙的肌肤也因羞耻而泛红。
谢瀛的眸光打在她身上像是凌迟,刺得她心口剧痛,一时竟觉有些头晕目眩,她只好跪下,一手扶着地面稳固身形,一手攥紧胸.口处的衣襟,软声乞求:“殿下......求您......”
身上忽然涌上一股燥热,谢瀛将肩上披风卸下,随手扔在桌上,见她眼泪好似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地顺着失了血色的小脸往下落,心中犹如一滩死水落入一颗石子。
石子虽小,但足够激起水波涟漪。
真是胆小又爱哭,谢瀛想着,阖眸揉起眉骨,不耐呵道:“滚。”
沈卿晚闻声胡乱摸了一把脸上泪水便要往外跑,却在经过他身侧时,又听他说了一句:“把衣服穿好。”
“是,殿下......”
她一时只顾得逃离这尊阎罗,竟忘了她如今只着一层薄衣,于是忙折回拾起地上衣服,又脚下生风地逃了出去。
待沈卿晚离开,谢瀛向门外侍卫下令,“今夜之事,若传到母后和皇祖母耳中,当值之人,全部处死。”
“是!”
侍卫领命便要退下,却又听谢瀛吩咐道:“派人去找太子妃,找来送去秦安殿,若宫中有人今夜见过太子妃的,一律封口。”
“是!”
沈卿晚胡乱将嫁衣套在身上,东宫很大,却没有她的去处。
她漫无目的地在雪中奔跑,与一众看戏的宫女太监们擦身而过,她不知道,过了今夜,她这个有名无实的太子妃,在这东宫可否还有一席之地。
原本处罚姚娘以作杀鸡儆猴,如今谢瀛却让她现了原形,一切都是功亏一篑了。
她罚了姚娘,谢瀛便替姚娘出气罚了她,沈卿晚吸了吸鼻子,想着姚娘在他心中果然是一等一的存在,日后更要小心了。
正想着,不经意间撞了人,她一时没有站稳,正要向后倒去,却被人揽住腰肢拉回,这才没有雪上加霜,再给自己身上添处伤痕。
她开口便要道谢,可那人却并无松开手的意思,“你是谁?放开我!”
天色漆黑,正巧两人都没有点灯,如此便看不清眼前人模样,沈卿晚推搡着这人胸膛,却还是气力不敌。
这人行为古怪,沈卿晚不禁想到她莫不是遇上什么刺杀太子的刺客了?
于是开口便要呼救,可一个“救”字还未等说完,便被那人捂住嘴巴。
她双眸怒瞪,发不出声响,只能用上全身力气往那人胸口上捶。
恰时前路来了一行挑灯夜巡的侍卫,沈卿晚见着一线生机,便用力跺脚发出声响,果然引来侍卫警觉,“是谁?谁在那?”
“唔唔唔!”
沈卿晚用力挣扎,却被那人推至一扇木门后,闪身躲过侍卫的查探。
见她又要抬手拍击木门制造声响,那人便用一手制在她双手腕间,按至墙壁,另一手仍捂住她的嘴巴,沈卿晚无法,想要提膝攻击要害之处,却又被身前此人用腿制住,如此一番,终是动弹不得。
正当她惊恐之时,她衬着月光,见那人俯身靠向自己,却还未等看清侧脸,便已目光不能及。
那人在她耳畔,轻声道:“卿卿莫要作声,我不会伤你分毫。”
说完,那人便将捂在她嘴巴上的手拿开。
沈卿晚来不及多想,问他:“你是谁?怎会知我乳名?”
“卿卿现下还无须知晓我是谁,时机到了,我自会来找你。”
此人嗓音温润却带几分蛊惑人的磁性,实在耳熟,可她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还想再多问几句,却又听那人在她耳边道:“卿卿,保护好自己。”
随即耳垂触碰上一处温软,沈卿晚惊愕看向眼前人,却只能瞧见他那双温柔似水的眸子,而其中正映着她的面容。
“你......!”
“卿卿,抱歉。”
一语毕,沈卿晚鼻息间萦绕起一股浓香,随之四肢绵软,昏睡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次日天明。
她看着四周陌生模样,敲了敲脑袋,却怎样也回想不起昨夜遇见那人之后,发生的种种细节。
“是他...送我来这里的?”
沈卿晚看着自己身上已被更换好的新里衣,正发愁,忽闻门外传来声响:“娘娘,该晨起梳洗了,今日还要去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请安呢。”
“进来吧。”
既然宫女来此为她梳洗穿衣,想来谢瀛也是知情的,虽不知她昏睡期间究竟发生了何事,但如今看来尚且安然,便先这样罢。
她想着,见宫女服侍时甚是恭敬,仿佛昨夜之事并未发生过一般,心中奇怪,便随机打听一人问道:“你可知昨夜太子殿下去了何处?”
“娘娘说笑了,您与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