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发出阵阵如雷的掌声和肆意的哄笑声。 站在人群边缘看热闹的云栖,见王云挤过来,从腰袋里摸出一只锦盒,打开,满脸狞笑着交待:“本尊为将军准备了两粒,诺,左边这粒赤红的,叫做蛟龙雄风丸,药力最盛,服药后宛若蛟龙腾云……” 王云捻起赤红丸,色咪咪的嬉笑:“最盛有多盛?” 云栖一本正经道:“一夜五次不在话下。” “五次啊……”王云双目放光,咽了咽口水,“看上去就知不俗......什么时候也给我准备点?” “当然不俗啦!”云栖点头应下生意,开始掰着手指头数落:“这可是上古传世的方子,把我最近寻来的好货都用光了,鹿茸、蛇鞭、阳起石、杜仲、菟丝子……都是壮阳灵药,吃下去立马见效,你如果要的话,给你个熟人折扣,一百两银子一粒。” 王云凑近一嗅,猛力地抽了抽鼻翼,忽然眯起了眼睛,疑惑:“我怎么闻着有股怪怪的异香?” 云栖仍旧一副专家唯我独尊的架势,强调道:“最后用鹿血搅拌均匀,你想想,能不放点香料调一调气味吗,否则太腥!” ——都是编的啦,什么壮阳药,里面只有一味药,巴豆。 整丸下肚,一夜恐怕不止五次,就是战神也得把阳气统统泄个干净,连路都走不稳,犹如腾云驾雾...... 云栖一脸专业的严肃,王云自然不疑,又捻起另外一粒深褐色的,习惯性地凑近嗅了嗅,“这粒呢?闻上去倒是清香怡人。” “这粒又称六味地黄丸,”云栖摇了摇头,“都用了些温和补气的药材,需要长期服用才能见效。” ——按照设计,温和补气的当然是阳气泄尽、躺在榻上动弹不得的时候用喽! 王云点头,满意地将锦盒塞进怀中,台上银铃般的歌声引他望过去。 秦岭的月光落在璀璨的银首饰上,让月色里的姑娘耀眼得不象话。 她丰满的身材与红润的娇颜藏在银饰下,却无比的明艳。 她边唱边舞,伴着嘹亮歌声的,是节奏缓慢动作简单的舞蹈。 她灵动的腰肢晃动着满身的银铃,迷人的目光总飘忽着落在台下正中央的秦王身上,单纯的几个肢体动作,被她跳出来,变得意味深长。 如此迷人的姑娘,虽穿了一身苗家的装扮,却依然隐藏不住她的身份,也许,那个身份也是如同这身衣饰,不过是临时的吧?! 花魁自然就是红绡,她的出现颇有些筹谋的味道,云栖一点都不惊讶。 ——她感兴趣的是整个世界…… 道不同不相为谋,云栖鼻子酸了酸,默然叹了口气。 如果红绡知道窦三郎就是秦王,恐怕在长安的时候,为了她心目中的幸福,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去争取。 她与红绡……终究不是一路人。 台上已经决出花魁,女蛮国的公主满脸恨意地被带走,自然是错过了这次改变命运的良机。 军士们拥着秦王去喝酒庆祝,王云也过去献宝,婢女引领红绡前往秦王的寝帐……而一身道人打扮的云栖则起身离去。 此刻不走,更待何时? 云栖回帐换上黑色夜行服,背上收拾好的包袱,走到帐外。 回身朝闹腾腾的主军帐方向望去,簇簇篝火照亮黑夜,也照亮一张张醉醺醺的脸。 云栖痴愣愣地凝望着,那道巍然如同山岳的身形,已经换上一身绯红色喜袍,伟岸、疏朗、俊拔、矫健…… 她可以翻遍人世间一切美好的词语形容他。 然而,他却是那轮高挂夜空的明月,普照众生,润泽万物。 想要得到他的一心一意,原本就是痴人说梦。 云栖噙着泪,猛然一转身,朝着营地辕门的方向奔去。 夜已深。 喧闹声被重重沿着狭长山谷布置的一顶顶军帐隔绝,逐渐远去,最后只剩下漫无边际的幽寂。 没有半个人影,没有丝毫声响,整片营地笼罩在魆暗当中,就如同一座被诅咒的坟墓。 一柱香功夫后,云栖行到谷口。 奇怪,辕门敞开着……守门的军士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