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也在？”
楚缙文微怔之后很快恢复，看到温青青手里提的有些明了，原来是来拿篮子的。
他当然也知道她昨日送的书册糕，不由觉得这小妇人还是有些心思在的，就是审美有点……他目光飘过她的面纱……算了，不提也罢。
“叔叔。”楚慕青赶紧站了起来，手边的一叠书卷表示他今日有在用功。
楚缙文只是来督促他读书，见确实如此，没什么好说的，颔首示意后转身要走。
“等等……”
出乎意料，温青青走了过去，“楚少爷，我有些事想请教，能否……”
她眼神示意里面，问能不能进去。
看来是要紧事，楚缙文虚虚抬手：“请。”
这边留下的楚慕青眼睛瞪大，她、她难道要去问叔叔穿什么衣衫好么！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也太胆大了吧……在他印象里，小叔叔不近女色，怕是连是男是女在他眼里都没有区别，柳夫人居然敢和他说那些……
楚慕青默念两次非礼勿视，强行收起好奇心，逼迫自己再次投入书卷中。
帘一晃，隔绝了声音和空间。
温青青制住楚缙文要请人沏茶招待的动作，“楚公子，不用久叙……我只是想求你帮忙……”
楚缙文从她过来就有预感是要求助的，“是因为最近‘瑞恒当铺’的事？”
“对，对。”温青青眼睛一亮，她犯了低级错误，那么像楚缙文这样的老狐狸商客当然会知道怎么处置，她怕她处理轻了，没有起到效果，手段重了，又容易引起更大的反弹。
楚缙文端坐着，手托在桌面上，修长的手指轻敲两下，面露沉思。
他本来不欲多插手柳家的事，只不过是他不喜柳三，不愿意看到挚友的心血落在那等人的手里，至于柳夫人……昨日送来的云片糕实在讨到他的喜好了。
楚缙文就像个重视孩子学习的家长，有人送好彩头来，他心里当然高兴，连带着对这柳夫人的印象也变好。
温青青小声说道：“不求楚少爷做别的，只要能在贵店明示规定，严正纪律，不许参与这些讨论……”
她微前倾身子，鼓动道：“这本来就利于行商，商行诚信为本，喜欢捕风捉影、乱嚼舌头的总会让人怀疑，这样怎么做生意呢？需要严明纪律，制定章法才对。”
楚缙文颇感意外看了她一眼。
这哪里像个乡村小寡妇说出的话。
温青青心里一惊，马上又支吾道：“我、妾身就是这样一说……在乡下的时候，小地方，大家都不避人，哪儿都能听到些、学到些，刚刚的胡言乱语，让楚少爷见笑了。”
这个解释还算合理，柳家不会真随便娶一个女人，她虽在乡野，也应是读了私塾，早早学着帮忙管家的。
楚缙文破天荒点头赞道：“夫人说得对，是这样的道理。”
温青青有些惊讶，想不到他还会夸人，这样一来，把温青青千百个准备撒的补救的谎都堵在肚子里，她呵呵傻笑两声。
“这也不难……”楚缙文稍一安排时间，道：“明日申时，我在‘风意布庄’理帐，若是夫人信得过，届时我会在那时交代各铺掌柜严明纪律，夫人大可来一看。”
温青青点点头，这样安排好，让外人看到她四处走动，和各方联络有来往的样子，那许多谣言就不攻自破。
“多谢楚少爷。”
温青青站起来给他正经行了个谢礼，他飞快抬手一托，接着很快松开：“夫人不必如此客套。”
“嗳。”温青青微屈身子就被扶起，她感觉托住她的一下，那手臂沉稳有力，温度清晰传到她薄衫的肌肤。
二人皆是有一瞬的不自然，接着便继续客套着把她送了出去。
出去时，温青青心里高兴，没想到这楚缙文会这样好说话，比他第一次见面给人冷冰冰的感觉好多了，她就愁一开始就四处碰壁，有人指导可是天大的好事。
而把人再从后院送出，路过楚慕青还在埋头苦读的凉亭，楚缙文目送她的背影远去。
“小叔叔，她问你衣衫了么？”
楚慕青忍不住发问。
“什么？”
楚缙文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他疑惑地皱起眉。
“没事没事，侄儿妄言。”楚慕青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立刻拿起书卷装模作样看起来。
楚缙文摇摇头走了，心想这是最后帮她一回，也算是做邻居做得仁至义尽了，就当感谢她祝慕青得功名的酒的回礼。
再说温青青去了南王妃办的花宴上，她勉强认识个狗尾巴花，在一堆贵妇人边上站着，对姹紫嫣红的花丛支支吾吾半天，闹了不少笑话。
因为她心大少言，只会陪着浅笑，大多数人对她还是温和友善的，不过一旦回到小亭子里喝花茶，三三两两的人凑到一起，她一个人落单，只好独自慢慢品尝茶水。
温青青看这郊外美景和四处分散的贵女们，各色花衣衫在树影花丛里飘过，女子的莺歌燕语霎时好听，当真是人比花娇，大饱眼福。
她们呆的地方是临时搭建的长亭，一桌三五个座位，有的凑一起吟诗，有的谈天，温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