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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哑(1 / 2)

她有过那样好的生活,她有过那样高的地位,却在一夕之间跌下权势的巅峰,所有人都在用他们的行动强迫她承认,她是个杂种,生来就该受到怀疑和对峙。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审视起陈天恩的表情来。说起来也实在是命运转圜,竟让她遇见了齐国的六皇子,将这桩本该烂在肚子里的糟心事和盘与他托出。也不知他听完之后,到底会如何看待她,也会将她当作“伧父”一般唾弃吗?

她心知肚明,两国之争实属与他这心性单纯、头脑简单的六皇子没什么关系。可她的家破之痛往往大于理智,陈天恩毕竟是敌国皇帝之亲子,正如为齐国而战的镇北王一样,理应都是这场天灾人祸的始作俑者和帮凶。

陈天恩却还是怔怔地,恐怕是没有听明白刚刚她说了些什么。不过这样也好,她已发泄过了,他也尽可以当作听不懂或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毕竟这些痛苦的往事,百日已过,比起她要寻的那个真相和要做的事,早就显得无足轻重。

晏含山小声叹了口气,回过头躺平了身子,此时终于泻尽全身力气沉沉闭上眼去。待到此时,陈天恩刚刚还一副不明所以的迷惘表情,却只在一瞬便如阴雨蒙蒙。

魏齐两国向来互不通婚,自百年前那场混战结束后,就形成南北割据之局面,通婚之人大多没有好的结果。只因他们来自不同的先流,有不同的信仰,不同的性格,代表的自然是不同的立场。

一向巧言令色的陈天恩,此刻却哑口无言。只是他不断地感受到自己心脏骤然的收缩和折磨,他知道,这是心痛。

若早前,他尚犹疑于这样莫名的心动与吸引。而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则更加坚定了这种爱情,不止是见之欢心,思之如狂,更是想要日日守护,保她无虞。

陈天恩悄然注视着她在天地之间与花海融为一体的迷离轮廓,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而去,也不觉地迅疾。

他只恨这一刻不能再久一点。

朦胧月色下她的侧脸,精致的鼻梁,小巧的鼻头,流畅的下颌,如羽的眼睫,水粉色的唇,这世上,简直没有比她更好看的了。

陈天恩面上虽不动声色,可心里又顿时雀跃着。他想,他嘴硬。肯定都是月亮犯的错,那样的月色太美太温柔,才会在刹那之间,只想和她到白头。

晏含山许是冥冥之中也感受到了他那道在夜色斑驳中亦如热炬的目光。她心里头忽然冒出来一个声音——

好像是时候了。

从此,六皇子见她,便如龙见逆鳞。她越是楚楚可怜,他便越是同理心泛滥,直到这情思成灾,直到他彻底沦为她的小狗。

“你能不能,带我去见叶哑?”

她的身世那样可怜,他一定不会拒绝。

***

腊月十六,星回节后,抚宁终于进入了寒冬。

太尉府上上下下都紧锣密鼓地打点着,换上新的布置。其实原本按照太尉的个性,这种节当是不过的,就算过,也只是简单操办,走个过场。可奈何他放在心尖唯一的女儿愈长愈大,花样竟渐渐多了起来,说什么,过了腊八便是年,故而是要早早准备的。

陆战将狐裘大氅丢给前来接应的下人,在正院碧波亭泮见到叶千秋正抱着暖炉认真地督促工人们张灯结彩。

他顺着她高傲的小指头环视了一眼,见那些工人个个黝黑精瘦,且只穿着薄薄的一层棉衣,便转过头对叶千秋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不必如此兴师动众了吧?”

可叶千秋淘气地朝他拱了拱鼻子,嫌弃地笑他:“你怎么跟我阿爷一样不解风情?所谓‘季冬之月,星回于天,数将几终,岁且更止’,腊月过半就是大寒,大寒之后便是新年,这日子一天天过,别提多快了!等那时候再张罗,可不及我现在做的仔细。”

陆战见她一本正经地念叨着,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由着她去了。在这个府上,他虽功成名就,可又有什么资格替真正的主人做决定呢……他顿了顿,没再质问,只低声说:“天气干冷,早令他们休息。”

“知道了阿战。”她会心地向他投去一个得意的笑。

此时,一位颇有气势的明公在众多家丁的簇拥下缓步走来,他虽过不惑之年已有多时,依旧一幅风姿绰约的精神样,身躯挺立,行止稳重。

叶哑一身斑鸠灰色的织锦长袍中藏着舒展生动的蝙蝠纹,一头灰青的发丝却用鹖冠束得整齐干净,那声色俱厉的形象,常常令人一见便望而不及。

“小千,阿爷告知你多次,你阿兄身份已今非昔比,再如此亲昵地称呼他,有失尊卑。”叶哑目色清冷地朝女儿刺去,竟是一番薄面也未留。

只不过这话中深意,倒像是明摆着斥责叶千秋,却处处都在挤兑陆战。

“阿爷折煞我。”陆战连忙拱手屈身。

这时叶哑像是才终于想起来有个儿子在身边似的,漫不经心将眼放到陆战身上,定了半晌,才慢吞吞说:“哦,不算折煞,我辛苦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天么?”

“是啊,阿爷待兄长如己出,教六艺、传绝学,步步为营,实在是比待我这个女儿还要用心。”叶千秋深知阿爷的个性,急忙斡旋。

这时,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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