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经常在周末的这段时间在学校练琴,我偶尔经过教学楼撞见过几次。”
“紫原前辈,就是昨天的那个女生吧?”昨天被紫原海夕帮过忙的银岛问道,“北前辈手里的饼干听说是她送的,我只抢到了三块……对了,北前辈呢?”
银岛扭扭头,四处看不见他人影。
“刚才好像去厕所了。”宫治双手枕着后脑,躺在角名的旁边。
去厕所的北信介洗完手从教学楼里出来,低沉柔和的琴声在这边更加清晰,他经过教学楼拐角,准备从反方向绕过教学楼回去时,伫足透过撒满亮色阳光的窗户,看见了站在音乐教室里认真拉琴的紫发少女。
对方站在低音提琴的后侧,左手扶握着比她高许多的琴身,指腹微动,右手拉奏着美妙的泛音,如海浪般轻柔的弦音低低絮语,又似一艘小船在宽广的海面上悠扬起伏,偶尔路过的海鸟俯身凝望,激起浪花叼起银鱼。
静谧安宁的阳光爬上乐谱架落在音符谱曲上,微风吹动着乐谱一角,她微微垂眸神情专注。
直到一首乐章全部演绎完,紫原海夕收回拨弦的指尖,才有人忍不住夸赞出声:“很动听的琴声,美不胜收。”
紫原海夕偏头望去,瞧见了窗外的北信介,对方看起来似乎在这听了有一会儿。
北信介本不想打扰,又觉得不打声招呼离去有些不太好,看见她望过来,轻声道:“下午好,紫原桑。”
“下午好。”紫原海夕扶着琴看他,两人隔着窗户对话。
“对了,昨天你送的曲奇,非常好吃。”
“真的吗?很高兴你能喜欢。”
北信介看着窗里靠着琴的少女,紫色波浪般的发丝松散的编成三股麻花垂在她肩上,听见他的话笑起来明媚又生动。
“紫原桑练琴应该很久了吧?”娴熟的琴音能让人听出技巧的精湛,而且北信介注意到她拉琴时几乎没有抬头看过乐谱,只是专注的凝视着琴,能看出她对音乐的喜爱。
紫原海夕点点头:“低音提琴的话,是从初中开始的。”
北信介不禁有些好奇,面前的她和之前给人的印象有些许不同,京都那次先不提,在鸥台校门口第一次见到她时,少女正蹲在花坛前处理杂草,之后也能看出她对园艺与农事的喜爱。
实在是两种社团爱好之间的差异有些大,让他也忍不住有些疑惑:“我能问一问,紫原桑为什么会喜欢上种蔬菜吗?”
紫原海夕正把琴抱回琴盒里放置好,听见他这么问,一边扣好琴弓一边不由回忆起来。
“最开始的话,大概是一盆草莓成熟给我带来的成就感,当时旁人的夸赞,让我觉得自己的努力被人看见了……”
初三那年,班上有一盆草莓苗是由她照顾的,一直放在后窗的窗台上,花谢之后默默结出了几个草莓果,随着时间日益变得又大又红,也引起了班上众人每天的围观。
当时木兔和其他人对她的夸赞让她觉得有一种尤然心生的喜悦和满足感。
那大概是她第一次对照顾植物所得到的果实产生兴趣,所以她之后才会选择有园艺部的鸥台。
紫原海夕想到高中这三年的经历,“之后渐渐的,除了植物的果实,照顾植物的过程也让我喜欢了起来,松土、除草、浇水、施肥……这些重复而持续的事情能让人的心情变得平静愉悦。”她开始享受。
现在,她甚至开始好奇不同的植物种类在培育之间,不同的习性所带来需要注意的养护差异。
“这是和音乐给我带来的完全不同的感觉,两种完全不同的爱……很奇怪吧?”
紫原海夕一边把整理好的琴箱放到置物架上,一边走近窗户前靠在窗沿上,看着他说道。
“不,我可以理解……”北信介看着她,认真思考后说道。
阳光落在窗前少年的背后,温暖而耀眼,窗台边的两人白色和紫色的发顶,不知不觉晕了层浅金。
……
在这呆的时间有些久,避免其他人担忧的找过来,离开前北信介想了想,说道:“紫原桑,如果对稻米特别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回去之后整理一份完整的笔记发给你,之后有什么问题也可以互相联系,明年播种的话,如果有机会来兵库,我很乐意作为向导带你参观稻田……”
“那听起来可真是太好了。”昨天的时间过短,紫原海夕有些东西还来不及细问。
“北桑,你的手机带了吗?”
“是……”
在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时刻,两人互相拥有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三天后,夜晚。
紫原海夕洗完澡在卧室书桌前写作业,和泉太太给她准备的贝壳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完成最后一个字的紫原海夕放下笔伸了个懒腰,想喝水时抓起杯子却觉得一空。
等她下楼重新接了杯水进来时,就看见放在桌上的手机灯闪烁着,北信介的名字在屏幕上滚动着。
仿若有预感的紫原海夕打开手机,对方一丝不苟的打了声招呼后,第二条就是她想的东西。
紫原海夕转了个弯躺倒在床上,翻过身查看发过来的邮件,然后慢慢坐了起来。
对方十分细心的标注了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