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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宿(2 / 2)

前所未有的耻辱。她现在十分后悔今晚摸进他的房里。三百多个日日夜夜,她都渴望着他的温存,渴望与他做真正的夫妻,眼见着快要发疯。

可如今,连得到这寻常女子都有的丈夫的欢情,都要冠着她人的名字才能得到,仿佛是偷来的一般,这让人情何以堪!

宁修筠惊慌不已,手足无措地替她擦拭着泪水:“浩初,你怎么了……你不要哭,是不是我太莽撞,惹你不开心了?你别怕,我轻一些便是了,决不弄疼了你……”

冯田田还想推阻,却猛然想起今夜之行的目的。她要与他正式圆房,最好还要怀上一个孩子。

“她还是个姑娘呢,你瞧那身段!”

“哟,真可怜,晚上怕不是要把房里的砖头都摸秃了……”

“可不是,白白生得那么俊俏,打扮那么济楚,丈夫连看都不待看一眼,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瞧!”

那些刻薄的话语,此刻像刀子一样,呼啸着灌进耳朵。冯田田不再犹豫,也不再抗拒,闭上双眼,将泪水硬生生憋了回去。满天的星斗像一只巨大的陀螺,将她罩在其间,飞速地旋转,旋转……她痛彻骨髓,几乎无法呼吸。

翌日清晨,宁修筠看到家里为他娶的那位妻子坐在床前,含羞带怯,梳理着一头青云如瀑的长发。

她丰姿冶丽,眉心一点朱砂不画而红。见他醒了,声如蚊呐地叫了声“夫君”。

“谁让你进来的。”

他皱眉,沉静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凌厉,五轮八光左右两点神水冷冷地扫将过去,却是触目惊心。

她洁白而修长的颈项间,铺着娇艳欲滴的花瓣;此时,她身娇体软,弱不胜衣,显而易见的,和他逃不了干系。

“夫君,我来服侍你起身——”

“昨天晚上?”

他反应过来,顿时惊愕又愤怒,好似受到莫大的侮辱,将冯田田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话,一句不落地唬了回去。抬眼四顾,清了清宿醉后毛焦火辣的嗓子,提高声音喝道:“刘妈在哪里?”

“来了!”一个将近五十、短小精干的婆子端着铜盆,肩上挂着手巾,一路小跑着进了屋——这便是宁修筠的乳母刘妈,一直在书房照料他的生活起居。

刘妈进来,见到只着一袭雪白亵衣的冯田田,脸上的皱纹顿时开出了一朵花,“三爷,三奶奶,有什么吩咐?”

宁修筠不忍拂了奶娘的笑脸,将眼角的怒意似乎镇压下去,很快恢复了往日的温润:“先洗漱罢。”

“哎!”刘妈当即唤来两名丫鬟,三人有条不紊地开始忙碌。

“这是你昨天穿的衣裳?”宁修筠目不转睛看着丫鬟锦瑟拿来的正红色牡丹大袖襦裙,艴然不悦。

冯田田见他又冷了脸,不知自己又犯了什么忌讳,只得小声嗫嚅:“是母亲赏的,我瞧着喜欢,就……”

她陪嫁的衣裳大多过于寒酸,筵席间穿不出去,是以婆婆宁夫人赏了她这套衣裙用来见客。但她喜好素净,是以还是常穿娘重金替她置办的宝蓝、天青那两件。

不过丫鬟锦瑟好心告诉她,宁修筠偏爱鲜亮的颜色。于是昨晚来之前,锦瑟劝她穿了这套衣裳,又辅以明艳的酒晕妆,一下子将她妆扮得桃羞杏让。

冯田田还记得,锦瑟打量着自己的杰作,啧啧赞叹道:“我们奶奶真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可惜就是舍不得打扮,不是我说嘴,这样的人品,我生平还不曾见过哩!”

言犹在耳,如今宁修筠看着这身衣裙,眉间却浮起一阵淡淡的嫌恶,“实在是……艳俗。而且酒晕妆,也并不适合你。”

冯田田被他这么一排揎,还是当着丫鬟婆子的面,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要、要是不合适,那我再换一身,——锦瑟,你去把我那件藕荷色的连裙取来。”

锦瑟也没想到,自己按着爷们的喜好忙活了半天,最后竟是马屁拍在了马蹄子上。但她毕竟是自幼随侍在宁修筠的房里,脸上的一丝难堪很快消失不见,恭声应下。

正要去取,只听宁修筠淡淡道:“罢了,既已穿了,不必再麻烦,反正一会子还要去给娘请安,娘是个爱热闹的,一身大红,瞧着也喜庆。”

冯田田一阵欣喜。算来,除了新婚次日和三朝回门的时候,他还从来没有主动同她共同出席过任何一个场合。刚才的话就是说,他要陪她一起去给宁夫人请安了?

如果是这样……纵然他不喜她,那也不要紧,人心都是肉长的,终有一日,他会接受她的罢。

收拾停当来到正厅,已是辰初时分。冯田田一路上欢喜又忐忑,喜的是有宁修筠一路同行,忧的是误了请安的时辰,担心宁夫人责怪。

还未进屋,便听见一个银铃一般的声音,脆生生地与宁夫人谈笑。蓦地,一个娇俏的少女出现在眼前,冯田田霎时间面色惨白。

那姑娘,画着一个张扬恣肆的酒晕妆,一袭蹙金海棠花鸢尾长裙,和云鬓间琳琅满目、叫不出名字的珠翠,刺痛了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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