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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掬芳见状一愣,看着崔钰身后的几名大员,以及一众官兵,她磕磕绊绊的道:
“伯爷,这是做什么?”
“我们要拿人。”崔钰看着她,有些不忍,但眉目依旧不动,只是端肃着面容,再次问道:
“李庭岫可在?”
官兵都破门而入,能有什么好事?
李掬芳算是彻底呆怔住了,嘴唇动了动,手指微颤。
但她揪着自己的裙摆,不肯示意,只是瞪着崔钰,一腔情谊尽数泯灭。
哥哥他是犯了什么事,得要刑部的人来拿他?
见李掬芳迟迟不动,崔钰蹙着眉,徐徐道:“既然小姐不肯示意,那本官只得派人去搜了。”
她抬起手,正待挥下,书房的门就被推开,一人施施然地步出庭外,闲花落衣,满袖衣香
“哥哥!”
李掬芳震惊地望着他,泪水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她哽咽道:“你怎么出来了?”
纵然他们不是一母同胞,但多年相处的感情依旧是在的。
她听闻一旦有人被押入了刑部大牢,不死也要蜕层皮。
哥哥这样谪仙一般的人物,若是进了牢之内,都不知道会被折磨成什么样!
她转头瞪着崔钰,怒声问道:“哥哥到底犯了什么事,还劳烦大人你来捉拿他?”
崔钰负手,淡道:
“令兄犯了命案,再者,本官只是按旨意办事,若是小姐不服,大可以去东宫告状。”
是东宫太子下的旨意?!
李掬芳美目瞪圆。
哥哥什么时候惹了东宫的人?
不对,她的父亲瑜王本就和圣上不对头,皇太子又怎么会容忍哥哥的存在呢?
一定是这样!
什么命案,都是狗屁,只是想断绝父亲这一脉罢了!
李掬芳想到这些,眼圈一红,不可置信地瞪着崔钰,冷声道:
“没想到大人也是那等捧高踩低之人,不过是个谄媚皇太子的小人罢了!”
崔钰不知道李掬芳为什么忽然恨上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成了她口中的捧高踩低之人,
她也没有多作理会,只是看向李庭岫,道:
“劳烦李公子随我等去一趟刑部。”
话虽然说的客气,但是后面的一众官兵却是团团围了上来,手持刀械,泛着寒光。
这是不从都不行了。
老管事见状连腿脚都软了,头发霜白的他抱着李庭岫,哆嗦着哭道:
“公子……你别去,去了就回不来了!”
他跟着瑜王多年,目睹瑜王府一夜之间由繁盛转变为衰败。
当初,瑜王在扬州起兵谋乱,本就赌上了一生的荣华富贵。
最后被扬州尚刺史使计擒拿,再是宋将军破关入瓮,起兵算是彻底败了。
这一败,不仅连自己都被禁足于王府,甚至连亲生儿子的性命都护不得!
李庭岫静静地站在原地,他的眉目仿佛笼在澹烟之中,连神色都瞧不清。
半晌,他淡淡一笑,道:“既然大人都亲自来了,庭岫哪里敢不服从?”
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崔钰没说话。
她终究还是有些愧色,就算是拿人,刑部那么多官员闲着,也不一定是她来。
可是皇太子的吩咐,她是万万都拒不得的。
也不知道李庭岫会不会怨恨她。
李庭岫忽然上前一步。
崔钰以为他要耍什么把戏,连忙后退,浑身警戒。
“大人,”李庭岫朝她温和的笑着,伸出双手,“劳烦您上手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