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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寒身份尊贵,桃花运也泛滥,儿子女儿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席宁心知肚明,但还是咬牙忍了下来,毕竟有席氏撑腰,这群孩子根本威胁不到闻人骁的地位。
但面前这个野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从哪里冒出来的?!
闻人寒费尽心思藏着他,是否对他更加偏爱?
她做了那么多事,杀了那么多人,最终却是换来这个结果?
席宁脑子里乱糟糟的,纷乱的想法不停冒出。
她做什么事都以主神为尊,如今主神但凡露出半点对她以及她儿子的漠然与轻视,都能随时捣毁这个女人脆弱的神智。
席宁的眼神不自主地落在闻人渡的身上,极力压抑内心涌动的疯狂情绪。
而另一边,闻人寒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正妻身上,而是关切地询问小儿子最近状态如何,功法是否长进。
闻人骁鼻青脸肿地站在一旁,见父君没有半点关怀自己伤势的样子,反而还对罪魁祸首露出和蔼的微笑,甚至伸手去摸他的脑袋,心底满是愤恨。
“修为倒是长进了不少。”
闻人寒亲切地将指尖点在小儿子的额心,朝崔钰笑道:“圣君教导得不错。”
一直来都浑水摸鱼的崔钰微微扯了扯嘴角。
这个小师侄的悟性确实蛮强的,她都没想到就这么几年的功夫竟然能长进那么多。
“再跟着圣君练个几年,还是跟着父君一起住?”
崔钰闻言一滞,眼眸微转,看向闻人渡。
其实她并没有教他什么东西,如果闻人渡能跟在他父亲身边,应该能学到更多新的东西。
谁料闻人渡道:“父君,我想一直跟着圣君。”
崔钰:……呃?
“那好吧。”闻人寒半点都没有问崔钰意见的意思,将他的小儿子推到崔钰的身边,“劳烦你了。”
崔钰:“……行吧那就。”
其实她的闭关修炼还没有结束,此次是被强行打断参与这个劳什子评估,崔钰很明显感觉到自己昏昏欲睡,灵力不稳,心中戾气变重。
她极力镇定下来,不愿在次耗费时间,“若是无事,我可就带师侄回去了。”
闻人寒看了她一眼,纵使崔钰再失礼,也没多说她什么,只是摆了摆手,“这里也无趣的紧,你想走便走吧。”
席宁一见闻人渡要被带走,忙道:“要不把这个孩子留下来,免得你们父子俩以后的感情生分了。”
闻人寒瞥她一眼,表面温柔,眼底却不染笑意,仿佛看透了她心底的小九九:“孩子大了,想去哪便去吧。”
席宁欲言又止,崔钰趁着夫妻两人僵持的功夫不由分说地拉起闻人渡的手腕,化作两道影子瞬影回了自己的殿宇。
来到山门前,崔钰放开了师侄的手,慢行几步,停在门前,转身压抑着窜动的灵力,镇定看他:“师叔要闭关了。”
闻人渡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崔钰叹了一口气,“我没能亲自教你什么,你可有怨?”
闻言,少年似乎有些讶然,他抬起头,兜帽下的目光转到崔钰的脸上,又低下头去:
“师侄没有怨的,若不是师叔捏了小人给我,师侄的功法又怎么会长进。”
说话间,那一团黑漆漆的小人哼哧哼哧地爬到闻人渡的肩上坐着,踢腾着自己的脚丫,歪头看着崔钰。
看来他和这个小人相处得还不错。
崔钰唇微弯,心中好笑的同时忽觉腕上一凉,她微一愕然,低头看去,见腕上已经被戴上了一串佛珠。
“师叔主修太阴功法,戾气有些重。”闻人渡认真地说,“这是我求来的佛珠,望能帮助师叔静气养神。”
就这几颗珠子?
崔钰晃了晃手边的佛珠串,虽觉无用,但还是念着师侄的一番好意将它收了去,“倒是有心了。”
她抬手一挥,山门轰然打开,碎石从门上滚落,掉了一地。
崔钰背手离去:“我闭关了,你可要好好修炼。”
时隔多年,再一次见崔钰,却也只见了一炷香的时间,如今的她又要离去。
闻人渡看着山门渐渐关闭,直到崔钰消失在他的视野里,才收回目光,后知后觉地喃喃道:“恭送师叔。”
——
殿宇里的花树并不是常年繁盛的。
崔钰出关时,山门前落了一地的枯黄。
她脚踩落叶,碾出枯枝“咯吱”一声轻响,抬眸看向守在殿外的两人。
今天天很阴沉。
闷雷之声响在远处,磅礴的威压卷出阵风,将花树摇得直晃。
这是……
——雷劫。
崔钰微一侧耳,听出雷声传来的方位。
是胡瞳的殿宇。
她的雷劫到了。
崔钰滞了一瞬,转头去看南轲和闻人渡,抿了抿唇,摩挲了会儿指尖才艰涩地挤出声音:“这雷来了多久?”
“两天。”
闻人渡望着崔钰,声音尽量放轻,“胡瞳神女撑了两天。”
崔钰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瞬息之间来到千里之外的殿宇,视线所及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