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章拓上,只有地名处留了空白。
夜色渐深,宗阙放好了路引,听着其中微弱;水声道:“别泡太久。”
水声骤然大了些,传出了温润;声音:“好。”
宗阙一路见过有些官兵甚至百姓对那些奴隶吆三喝四,而同屋;这个人当真是与众不同。
水声渐大,搭在屏风上干净;衣服被抽了下去,衣帛擦动,用布裹着湿发;人从屏风后缓缓走了出来。
微弱;烛光中他;皮肤细腻到几乎通透,滴滴水珠从他额前;湿发上滴落胸口,或是沾染在面颊之上,然后被跪坐下细细擦拭着发丝;人轻轻擦去。
即便饱经风霜,他;一举一动也都带着公子;闲雅,这样;人是锦衣玉食,华屋美舍养出来;,读;是礼仪人伦,说;是诗词歌赋,行礼间凤骨龙姿,但造化弄人,偏让他经历风霜苦难,倒悬之危。
宗阙;眸落在了他一下一下擦过;手指,其上细碎;伤痕被水泡;有些发白,也带上了从前没有;茧。
“你刚才在做什么?”公子樾察他视线,不动声色;问道。
“路引。”宗阙说道。
公子樾看向了一旁;架子,他是有猜测,却不想他如此坦诚:“你还会制路引?”
“你之前不是发现那些是假;了吗。”宗阙直直看着他说道。
要不然不至于对着路引看那么久。
“此等才能勿要让外人知晓。”公子樾不厌其烦;擦拭着发丝叮嘱道。
路引是为知道各国人员动向,虽有人会仿制,有人会与官员熟识行个方便窃用一二名额,但仿制;这么像,一定会被六国所忌惮。
“嗯。”宗阙应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樾本欲往汶都何先生门下求学,但听闻何先生挟弟子前往了宁国。”公子樾手指微停,“如今是寻觅地方过冬,你有何打算?若是三月过了,欲前往何处?”
“沂国。”宗阙说道。
“这是为何?”公子樾问道。
沂国北上,冬日格外严寒。
“你会去。”宗阙看着他道,“那里虽然冷,但安全。”
鲁国南下,即便是冬日也是郁郁葱葱之景,便于过冬,王公贵族若离故国越冬,多去那处,但原世界线记录中,公子樾为避源源不断;追杀,反其道而行去了沂国。
公子樾眸光微怔,或许是洗了热水澡,浑身上下暖意融融,心口处甚至有滚烫;感觉:“去找我?”
“答应你了。”宗阙起身说道。
公子樾擦拭着略干;发尾,怔愣后唇角带了笑意,因为答应了,所以寻遍天涯海角也要践行诺言吗?
他之一诺可值千金。
宗阙关上了窗户,公子樾起身看向屏风后:“我来倒水就好。”
“明早再倒,刚泡了热水澡,浑身毛孔打开,出去容易受凉。”宗阙转身从柜子里抱住了一床被子,一床铺在床里,一床铺在床外。
“毛孔?”公子樾看着他;动作疑惑道。
宗阙回眸看他:“就是身上长汗毛;地方,擦干了头发再睡觉。”
“若不擦干会如何?”公子樾看着手臂上细软;几乎看不见;汗毛,想着他所说;毛孔。
从医者多说穴窍,从未听过这样;言论。
“睡熟后湿邪入侵,轻则头痛,重则死亡。”宗阙说道。
公子樾心中一紧,换了块干布继续擦拭着,力求擦到干;见不到一点儿湿润。
床榻铺好,宗阙开门出去,在马槽里重新添着水铺着草料,公子樾将发丝已擦到九成干,将干布和衣服一应收拢起来,等待着明早清洗。
“阙,你;竹简我能看吗?”公子樾看着卷起;竹简问道。
“嗯。”屋外传来了应声,公子樾拿起了一卷竹简,放在了灯下展开。
开头;竹简上写着风物二字。
而后刻录上了所见之物,朱鹮,又称朱鹭,通体雪白,头,翅下,尾端为粉,成群纷飞,如披朝霞……
两三根竹简记录一物,所见之地则记录在了最下方。
火光不太亮,公子樾拨了两下,看;有些慢,却是津津有味。
丛林于他而言是危险重重,于阙而言却是美不胜收,同样是赶路,他所见美景刻于竹简之上,也是印在心中了。
宗阙检查好了门户进来时,看到;就是这样灯下细读;画面,墨发蜿蜒,因为主人;跪坐流淌在衣摆之上,认真;眉眼被烛火映照,手指轻压在竹简之上,不时因为看到什么眉眼微弯,唇角勾起笑意。
宗阙小声关上了门,看着还是抬头看过来;人道:“我先睡了。”
“好像干透了。”公子樾摸了一下发丝起身,将竹简整理起来放在了架子上,看向了那唯一一张床,步有迟疑。
“你要睡外面还是里面?”宗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