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你再不起床,上班会迟到的。姨姨?”
她困难地睁开惺忪睡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看。
然后把两只手分别伸给小武红和小和平,表示起床需要外援。
两小只立马就扑过来,卖力地帮她起床。
在把她拉起来一点后,小和平还干脆爬到她背后,用他稚嫩的背脊来顶她的背。
把她逗得哈哈直笑。
整个人直接乐清醒了。
她痛快地坐起身,火速穿衣完毕,就替两小只打水洗脸擦手,再挨个儿给他们抹了百雀羚香脂。
那混合紫罗兰和鸢尾的老式国货香调,让没用过香脂的两小只稀罕不已。
你闻我,我闻你的。
最后还都凑过来闻孙希希。
孙希希被他们蹭得痒,反手就去挠他们的痒痒肉。
大的小的笑闹成一团。
早饭照例是傅佑平做的。
大约是昨夜跟他母亲说话说得太晚了,他眼眶下略有些青黑,神情却很轻松,嘴角微微噙着笑。
周芜君则拿着针线,聚精会神地在绣绣花鞋。
听到孙希希的脚步声,抬眼冲她笑一下,低头继续绣。
傅佑平也冲孙希希点了个头。
平时见了年轻姑娘总是紧抿着的唇角,今天破天荒在看到她后微微上翘了些。
知道她爱吃蛋类,他今天变着花样做了个焖了蕃茄汁的炸蛋。
孙希希看到炸蛋,眼睛都亮了。
这可是螺蛳粉的标配,她都多久没吃过了!
没粉,蛋也好。
抱着这种心理,她一筷戳起一块炸蛋,放进嘴里。
炸蛋口感酥脆,口□□汁。爆出来的蕃茄汁酸甜可口,又混有葱蒜爆香的味道。
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绝!
她连忙给两小口也挟上:“这个好吃!”
两小只才吃第一口,眼睛就亮得跟小灯泡似的。
很快吃成两只花脸猫。
傅佑平又给大家一人端了一碗豆浆,配着解腻。
只有周芜君一直没舍得放下手里的绣花针,儿子给她夹炸蛋,她也只推说“你们先吃”。
绣到最后一针,她咬断了线,把线头仔细藏起来,这才对孙希希说:“做好了,快来试试。”
直到这一刻,孙希希才看清她眼里的感激。
忙放下筷子,过去试鞋。
周芜君扶着她试鞋,歉意地道:“早就说替你做绣花鞋了,做了这么久才做好……”
做人父母的,大多内敛。
她心里有很多话想跟儿子说,但就跟茶壶装汤圆一样,有嘴倒不出。
要不是昨晚孙希希替她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她也没机会跟儿子把话说清说透。
孙希希笑道:“哪儿呀,婶子这一针一线的,全是费了心思的。”
可不是吗?
手工定制的,原本就比机制鞋鞋形更好,更贴个人尺寸。鞋底也更为柔软不磨。
这鞋的鞋面虽是传统的蝶恋花刺绣,但蝴蝶翅膀的颜色搭配,花朵的渐变色全是功夫。
一只鞋面,用了怕有三十余色绣线。
她以前总以为绣花鞋土气,跟不上潮流,这一刻才发现,这种缎面绣花的鞋要是颜色搭配得好、做工精细,那完全就是私人奢华高定。
她捧着新鞋,爱不释手。
当场就在周芜君慈爱的注视下换上了。
上脚一踩,感觉脚丫子就像踩进了云端一样,软绵绵的,每一根脚趾头都放松下来。
有自然幅度的足弓处竟也是有支撑的,走起路来完全不累!
她试着用力跳了几下,脚板也不会震得慌。
她诧异了:“这鞋子怎么这么好穿?”
周芜君抿唇而笑。
鞋子的鞋垫,是用当年小姐赏赐给她的披肩上的驼绒拆下来做的。那玩意来自骆驼的腹绒,最是抗寒保暖,又极为蓬松柔软。
听说一峰骆驼,只有不到一斤的产绒量。
她对此闭口不提,怕她接受这份礼物接受得有负担。
完全不知道这点的孙希希穿得十分高兴,跑过去搂住她周婶子,就来了个热情的“啵叽”!
“谢谢婶子!”她笑得很开心。
周芜君眼里的笑意也就更浓了。
吃完早饭,孙希希回屋拿她的挎包上班,忽地发现桌上多了不少东西。
有五三零七厂的搪瓷杯、铁罐装果味饼干、柿饼、话梅、果丹皮、酸黄瓜罐头、糖水山楂、豆豉鲮鱼罐头、凤尾鱼罐头……
摆了满满一桌。
她有些诧异,旋又笑了。
看品种,明显是昨晚军区驾驶员从车上给傅佑平搬下来的那些。
傅佑平起码给了她一半。
这人和他妈一样,表达感激的方式都特别豪爽大方。
她也没客气,把东西都收进了斗柜里。
然后踩着新鞋,以一种“老娘最美”的气势走出门。
她本就身材窈窕,又那么自信,一路上好几个人都在问她脚上的鞋,是谁的手艺。
她就摆摆手:“私人定制,问了你们也买不到。”
这可是盛载了制鞋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