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松耳偷偷摸摸来到男生房间的窗边,穿过缝隙,朝里面勾了勾手指。不出半刻钟,长溯蹑手蹑脚走出来,小心翼翼关上房门。
“走。”松耳催促。
月黑风高,后山一片寂静,连鸟叫虫鸣都没有。
两人扒在草丛里,伸长脖子往圆台里看,依旧空无一物。
“有反应吗?”松耳回头问。
长溯摸向自己的心口,摇了摇头。
“那再走近一点试试。”
两人继续往前,踩上树枝,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阿邺!阿邺!”
瑟缩在结界里的粉衣姑娘看到了他们,慌张从地上爬起,拍打着结界大呼。
长溯突然一阵心悸,松耳闻声回头,发现他身体失重半跪了在地,她连忙扶起他,拖着往回走。
“回去回去……”还一边嘴里念叨。
回到竹屋前,长溯长舒一口气,慢慢回归平静。
松耳凑上前,“没事了?”
“嗯,没那么严重了。”他直起腰,确实自己行动无碍。
松耳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再试试?”
长溯深呼吸调整一番,点了点头。
就这么来回好几趟,他们发现,一进入结界十尺以内,长溯就会不受控制地心悸。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还和你有关。”松耳伸出食指去点,但在即将碰到结界的时候顿住了。
不想惊动苍梧,她还是止住了。里面的粉衣女子看着他们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现下跌坐在里面,望着长溯哭。
松耳将长溯扶回前山,坐在紫灵树下。长溯被折腾得够呛,脑袋搭在她肩上,大口喘气。
她听他动静越来越小,大眼睛在黑夜里滴溜一转,空闲的手拍向他的背,越拍越快,越来越重。
“呼……咳……咳……”长溯原以为她是想帮他顺气,但越来越不对劲。
他反手扣住她的腕骨,质问:“你干什么?”
松耳咧嘴一笑,纯良无害,“我就是觉得……你喘得挺好听的。”
长溯:“……”欲言又止。
最后也只是将她的手甩回去。
夜晚的苍桐山风轻人静,松耳伸了个懒腰,“到处都是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她用力戳着长溯的肩膀,一字一顿道:“你、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长溯歪着头,语气听起来还有些委屈。
松耳叹了口气,“算了,不着急,今天到这,先回去睡觉吧。”
她大摇大摆离开,长溯看着她松快的背影,放在自己心口的手蓦然收紧。
第二天清晨,苍桐山迎来久违的客人,执羽道人拎了两壶酒晃晃悠悠来了。
率先见到他的是司辰,上前行了一礼,“我这就去叫师父。”
“欸!”执羽拦住他,将酒壶塞他手里,“这是给你师父的,但本道不是来找他的。”他环顾小院,笑问道:“长溯呢?”
司辰预感不好,迟疑但诚实,“在树林里练剑呢,师叔找他?”
“练剑啊,我去瞧瞧。”执羽饶有兴趣,阔步走向小树林。
司辰一脸茫然,想要跟上去,走了几步,还是决定先去把师叔来了的消息告诉苍梧。
小树林里是苍桐山近半年最常见的画面,一人树上睡觉,一人树下练剑,一人绕树追狗。
长溯丢失了千寻碧水剑的记忆碎片,现下只能干巴巴地琢磨剑谱。
“小徒,听说你参悟了千寻碧水剑,来让我瞧瞧!”执羽朗声道。
等长溯循声看到他,执羽已经手中执剑了。
“接招!”
猝不及防,长溯提剑闪避。
舟朝吓得直接爬树,因为爬不上去着急到快把树皮扒了。松耳往下瞥了一眼,用缚仙绫将他吊了上来,免于他被误伤。
白日剑光扑朔,松耳打了个哈欠。
司辰见过苍梧后急忙往小树林赶,撞上了擦完刀出门的花脂。
“怎么了大师兄,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执羽师叔来了。”
花脂挠了挠头,没懂,“来了就来了呗,师父不是在吗?”
“他不是来找师父的,他是来带长溯和松耳去苍峨山的,而且师父答应了!”
“哦。”
“哦?”
司辰不可置信,“你的师弟师妹马上就要成别人家的了,你就这个反应?”
花脂嗤笑一声,“你忘了吗?松耳为什么不认师父,还不是因为初次见面闹了个乌龙。那你再想想,松耳和师叔第一次是什么情况,师叔可是大庭广众之下把松耳揍得找不着北。”
司辰立马就冷静了。
“松耳不会认师叔当师父,那就不会跟他去苍峨山。松耳不去,长溯肯定不会去的。”花脂笃定道。
“可是……”司辰遥遥望向小树林,沉默半晌后冷静了下来,“师父说得也没错。”
花脂一愣,“师父说什么了?”
司辰低下头,双手纠结地缠在一起,“师父说,松耳不习剑道无所谓,可是长溯不一样。他在剑道一途有天赋,刚刚踏入剑道半步,无人指点也可以进步神速。可这个时候,若有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