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两道敲窗声打断松耳的思绪。
她正欲开窗,被念念拦下,“天黑就不能轻易露面,谁也不知道外面有什么,有妖鬼也说不定。”
“是我。”长溯的声音传过来。
“是小师兄。”松耳安抚地拍了拍念念,随即开窗。
长溯递进一篮子吃食,问道:“要不要跟我出来玩?”
“长溯哥哥是要去捉妖吗?”念念担忧道。
长溯点点头,“事出反常,必有蹊跷。我既然碰上了,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我去我去!”松耳说着就要顺着窗爬出去。
长溯在外接住她,又对念念叮嘱道:“你在家休息,若遇危险便叫我们,我们听得到。”
“好,那你们小心。”念念乖巧应下,在他们走后关紧窗户。
长溯带着松耳爬上屋顶,在暗沉的大雾中并肩而坐。
“就这么坐着?”松耳满脸失望,还以为探险呢。
长溯揉揉她的脑袋,“这叫守株待兔,静观其变。”
“无聊。”松耳顺手给了他一拳。
脖间的空心骰子亮了一瞬。
“他又在吵你了吗?”
松耳模上小骰子,想起柏越的话来,“我告诉过你里面是谁吗?”
长溯摇摇头,但她素日里嘴不设防,没有戒心,他多少有猜到一些。
“那我说出来你可不要被吓到!”她语调高扬。
长溯努力压抑自己上扬的嘴角。
松耳双手合上,盖住小骰子,“里面就是……你们拜的那个老神仙,柏越上神!”
“哇!”
松耳:“……”
好假,一掌糊在他脸上。
“你就没想过我是骗你的?”
长溯拿下她的手,自然地扣在自己掌心,“我为什么要觉得你会骗我。”
松耳撅嘴,“小朝就从来不信我,不管我说多少遍我是神仙,他都觉得我在胡说八道。”
“不怪他。”
“因为我不够强,所以看起来不像?”
长溯很认真道:“是因为世人眼中,神明高不可攀,而你就在身边,就在眼前。”
“高不可攀?”松耳莞尔一笑,“那你运气真好啊小师兄,不仅有我陪你,柏越还主动要见你。”
“嗯?”长溯一激灵,“你说什么?”
松耳伸手揪他耳朵,凑在他耳边咬字清晰道:“我说,柏越他想见你!”
“为什么?”
松耳有些俏皮地挑了挑眉,“因为你骗我跟你结契!”
“我……我……我哪有?”长溯磕磕巴巴,“当时……当时那个情况,不是……不是迫不得已吗?”
“可你事后也没有解契。”
“我忘了。”
松耳理解地点点头,“那你现在解了吧,这样就不用见他了。”
“……”长溯目光躲闪,“其实见见也无妨,他是叱咤风云十几万年的天界上神,和他见面,怎么都是我赚了。”
“是吗?”
长溯反手捏住她的脸,“不是吗?”
松耳眼睛都不眨地盯着他。
“这么看我干什么?”
“你好看呗!”
长溯轻哼,“那我和华酒师兄谁更好看?”
松耳:“……”
逐渐神色为难。
“算了。”他立刻松手,别过脸。
感觉自己在自取其辱,明明知道她没有心,
松耳觉得有意思,小声嘀咕:“小朝说,你每次提华酒师兄,都是在吃醋。”
“我没有!”长溯一顿,后知后觉自己反应过快,又岔开话题道:“难怪他什么都学不会,一天天净把心思花在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上。”
“那他说的不对吗?”
“当然不对。”
“那他说你喜欢我也不对喽。”
“……”
四目相对,长溯忽然脑子一片空白。
松耳纯然的眼睛注视着他,带着点点戏谑的笑意。
“你……你少听他瞎说,你又不懂……”
“我怎么不懂了?”松耳不服气地打断他的结巴,“小朝每天都带我看话本子,什么才子佳人、一见钟情、十年生死两茫茫……”她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数,分外认真。
“唔……”
长溯忽地捂住她的嘴,“不许再说了。”
松耳:“?”
距离很近,她因茫然睁大的双眼可以看清他红了的耳朵。
她想起在苍桐山的时候,小朝拿着话本子背着手,在她面前来回踱步,像个人间教书的夫子。
他认真地跟她讲解,话本子中如何暗示了男女主人公的心动。
“你记住了,脸红是坠入爱河的预兆!你个傻子可千万别对着人脸红,会被误会的!”
这玩意比法诀好记。
松耳试图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但他就是执着的不让她说话,使得她渐渐眼神幽怨。
他甚至还笑,嘴里重复着,“不许说,什么都不许说。”
今夜没有疾风、没有鬼怪、没有妖邪。
只有玩闹的人在屋顶相互使坏。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