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还好女色,但出手还是蛮大方的。他还叫我仙姑,想让我给他算命,我说我不会,那是司命的事,他还很惋惜。”
“你看我有钱了,我们去给伯父买东西吧,免得我们走后他又不舍得花钱了。”
老杨回来看到自己窄窄的屋里堆满了吃的、穿的、用的……看得一愣一愣的。
念念即将出嫁,松耳念在她给自己做了那么多好吃的,还给她让一半床、给她做衣裳的份上,就走好远给她买了一件嫁衣,还有好多珠花发钗。念念看到就哭了,李阿婆也跟着掉眼泪。
松耳不是很理解,为什么?
这晚窝在被子里,她悄悄问李阿婆,为什么要哭。
李阿婆说自己活不长了,能看着念念出嫁,已经很幸运了。还说谢谢她,若不是她,念念出嫁就只能穿自己东一块布西一块布拼凑的嫁衣,更别说带首饰,这样嫁过去,应该不至于被婆家太看轻。
半夜睡不着,她又问念念同样的问题。
念念说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些东西。
她闲来问柏越为什么她感受不到,柏越叹了口气,“你知道神渡七劫,才能成为真正的神,那是因为一个称职的神,必须懂得人间疾苦,才能明白守护苍生的意义。你生而为神,自然感受不到。”
“那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神喽!”
柏越不再回答。
第二天她跑去找了傻地主,给他算了一卦,说他若能多行善事,少娶小妾,就能如现在这样富贵清闲一生。于是她又得了一大袋金银珠宝。
她想着再把这些给念念,照李阿婆的说法,有这些她嫁人后一定不会受欺负。
回来时她见到村里剑光大甚,一只混字兽的怒吼响破云霄,与此同时,她感受到了遥见的杀意。
她是如此真实地感受到,遥见不是神器,它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杀器。
她捧着金银站在原地,看着远处一人一兽对峙。
村民们四散而开,有的从她身边跑过。
她看见小师兄青衣染血,眼神坚毅,是她从未见过的狠厉模样。
混字兽看着恐怖,于现在的长溯而言其实也就是看着恐怖,长溯立于它的头顶,一剑势如破竹,混字兽完全招架不住。
但这只混字兽有些特别,额间冒黑气,是被魔气侵袭。
遥见之下,魔气荡然无存。
庞大的身躯倒下,掀起一片的雪和土,压倒不知多少房屋院落。
松耳想,凡间的雪虽然温柔,但比御雪山顶的雪要伤人得多。
他在飞扬的大雪中向她走来,一手执剑,一手轻垂,长发飘扬。
脖间染了几滴血,像开在他身上危险的花。
“刚修好的屋子,又塌了,真是可恶的混字兽。”她先出声,破坏了大雪下的静谧。
长溯笑笑,摸了摸她的头,“再建就是。”
混字兽是凡间常见的恶兽,依山而居,以人为食。因为它的突然出现,欢欣喜庆的年,变成了修修补补的年。
有人住了半辈子的老屋没了;有人攒了一辈子的钱财找不到了;有要出嫁的姑娘嫁不了了;有刚记事的娃娃吓傻了;有跑太急摔断腿的;有跑的慢被砸伤的;有哭的、有骂的、有闹的、有疯的……
“幸好今年你回来了,虽然好像一辈子要从头开始,至少大家的命还在。”
老杨抱着小花猫安慰道,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松耳呆呆地站在废墟里,忽然眼前模糊。
“柏越……我……这里……好像……一点疼……一点点。”松耳捂着胸口,神色木讷。
一滴眼泪无声滑下,却在即将落地之时凝在了空中。
她脖间的小骰子亮了起来,那滴泪水倒回,被吸入了小骰子。
长溯找了过来,只见她站在废墟里一动不动。
走到她正面,才看见她一道泪痕。
“小师兄……活着很难吗?”她眼中依旧纯然,此刻多了一分悲伤。
他愣了愣,将她拥入怀里,“对一部分人来说,活着的确很难。”
“所以有了我们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