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之夜,地脉冰棺下,三人盘腿而坐阵法三方,金色光阵在地面展开。悬空的三颗凤凰心萦绕流光,朱砂、赤红与幽蓝,唯有长溯为冰凤之体。
松耳和孔雀在外旁观,松耳嗤笑一声,“看来他也没那么在乎你嘛,都不怕你被我逮了拔毛。”
“谁说的!”
孔雀面露神气,对着她晃了晃脑袋,金光闪闪的凤钗刺到了松耳的眼睛。
“这是什么?”
孔雀开心道:“是殿下的凤羽。”
松耳白她一眼,“瞧你高兴的,不就是一根毛吗?”
“胡说!”孔雀不服,“这是殿下心头血所化,可以保护我。”
松耳将信将疑地抬起手,二指凝法打向她,竟然真的有一层薄薄的护法结界将术法之力弹了回来。
“哦……我明白了。”松耳逗她,“他是为了不让你缠着他,所以给你这个。”
孔雀顿时生气,“那又怎样!你有吗?你有吗!”问第一遍时松耳脸色微变,第二遍她便更有底气了。
“我会有的!”松耳嘴硬道。
两人在这边幼稚争吵,忽然地脉一震,两人回头,长溯和长邺双双倒在地上。
“小师兄!”
“殿下!”
两人冲了进去,各自扶人。
从容的妖皇左右看了一眼,恍惚间忆起自己在凡间与卿卿相濡以沫的温情,他的目光扫过长溯的脸,终是什么都没说。
阵法消耗太大,两人坚持不住,幸好还有离成神只差一步的妖皇厉苼在。
长溯缓缓起身,无意中与长邺对上视线,片刻后在松耳肩颈蹭了蹭。
长邺:“?”
炫耀什么啊!
地面旋转的光阵慢慢变成九州地界的地图,在凤凰心的指引下,部分地方一点点暗了下去,最后只剩下两处地方,一个是御风山,一个是……云顶昆仑苍桐山。
长溯松耳双双愣住。
“在苍桐山。”妖皇出声。
长邺唱反调道:“为何不是御风山?”
妖皇沉默片刻,眼神躲闪,低声道:“御风山的是你母亲。”
长邺瞬间变了脸色。
松耳与长溯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困惑。
苍桐山和他们老家有什么区别,怎么偷家了?
长溯拉着松耳着急找到司辰和花脂,司辰闻言一愣,又僵硬笑道:“是不是搞错了啊,咱们山上鸡心都难得吃上一回,怎么可能有凤凰心啊,搞错了吧。”
四下沉默,大家心知肚明,出错的几率小到几乎没有。
最终长溯打破沉默,“长邺说他阿姐的凤凰心是七年前被男人骗走的。”
苍桐山的苍梧真人正好是七年前开始频繁闭关。
花脂惶恐地扯上司辰的衣袖,司辰忍住自己的情绪,轻笑着拍了拍花脂的手,又看向他们,“你们别担心,师父不会做这种事的,定是……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妖皇亲自找来,看在长溯的面子上,对他们说话的语气很和蔼。
“我知道你们恰好是云顶昆仑苍桐山的弟子,烦请转告你们师门,我族不愿与仙门交恶,但事已至此,还请贵派相助。”
司辰恭敬又严肃,“晚辈一定将话带到。”
妖皇又道:“七日为期,倘若七日后没有答复……”妖皇浅笑,又满身威严,“吾定亲率妖族大军,踏平苍桐山。”
……
松耳半夜翻窗,原本想吓他一跳,结果被逮个正着。
她直接往他身上跳,抱个满怀。
“这么晚来做什么?”长溯将她放下,自己又坐回原处调息。
临曲说得不错,他自血脉恢复以后,不管是修习还是伤后疗愈,都要事半功倍。
“需要帮忙吗?”松耳大方道。
长溯闭着眼,忍俊不禁。他知道她靠自己很近,凭感觉握上了她的手,“在我身边就好了。”
松耳僵着被他握住的手,身体悄悄挪动,继续筹谋着吓他一跳,比如凑到他耳边吼一声。
只是刚张嘴还未出声,他就睁开了眼睛,眼含笑意地看着她。
松耳咬了咬嘴唇,一巴掌拍上他的双眼,顺势盖住他的眼睛往下压。长溯顺着她用力的方向倒了下去,身体塌陷在身后的锦被上。
“你睁眼那么快做什么!”
长溯笑而不言,由她遮着自己的眼,空闲的手环扣上压在自己身上之人的腰。
“你受伤恢复也太慢了,一点都不如我。”
“是,不如你。”
松耳对他有自知之明这件事还是很满意的。
“今日孔雀给我炫耀了她的新钗环,是长邺心头血化的凤凰羽,是可以用来保护她的。”
“你也想要?”
“不!”松耳的另一只手单单伸出食指,指尖流光,凝成一朵雪花,“是孔雀太弱了,所以长邺才送她。可我比你强啊!所以应该我保护你。”
长溯笑容静止且沉默。
她趴在他胸口往上挪了挪,随后移开遮眼的手,把雪花放到他眼前。
“漂亮吗?”
长溯忍不住捏了捏她柔软的腰,心猿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