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掠过,她疑惑地:“娘子睡下了?”
床帐放落,帐子内犹如一个小小房间,依旧是两个人,只是情形跟先前大不一样了。
如今言双凤半坐着,赵襄敏反而半推半就地平躺在下,她略微迟疑,就拉起旁边的被子将他半身盖住。
同时,言双凤拽起一边床帐,探头道:“死丫头!你知道回来了?”虽然心中惊悸,她还是选择了“先发制人”:“这半宿跑到哪儿浪去了!”
她半侧着身子,又有床帐遮挡,外间如意只看到她,哪里还能知道帐子里另有乾坤。
如意见状,便规规矩矩地在床边立住脚,丫头的眼神躲闪地说:“没、没有……之前娘子不是说了叫我给阿苍送点东西么?他不肯好生吃,姜汤也不喝,我劝了半天呢。”
若换了平时,言双凤一定立刻看出其中的猫腻,奈何如今她是“自身难保”。
而且就在她跟如意说话的功夫,赵襄敏并没有就乖乖地平躺,他没闲着地靠近过来,悄悄地探臂,竟将她拦腰抱住,缠了上来。
言双凤一手握着帐子,生恐帐子荡开露出里间光景,一手微微掩着有些凌乱的衣襟,她哪里能管得住他做什么,又不能乱动,此一时,简直天上人间,迷醉失魂。
“你……”她的脑中一团乱,伶牙俐齿似乎都不管用了,只胡乱道:“我是主子还是他是主子?你管他吃不吃呢!唔……”
没忍住,言双凤叫了一声。
如意给训斥,正认真低着头,闻声便看向她。
却见言双凤脸色有些润泽,似乎泛红。
丫头心虚,还以为是给自己气的,便道:“当然娘子是主子了,不过我看阿苍今儿着实出了力,怕他害病才……”
言双凤咬着下唇,呼吸都不稳了,只有她自己知道,耳畔窸窸窣窣,像是蚕宝宝在暗夜里啃噬桑叶,此刻她就是那被一点一点啃着的桑叶,不幸,且幸运。
“行了!”她不禁提高了声音,一语双关的,是说如意,也是警告“吉祥”。
如意吓得一哆嗦:“娘子我再也不敢了。”
那四处游走的手,却没有完全的收敛,反而变得越发技巧。
言双凤差点把床帐扯落,趁着丫鬟低头的功夫,她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
“罢了,”尽量地把声音放得平和些:“我并不是……真的怪罪,你先出去吧。明儿再说。”
如意没想到她竟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喜出望外,才笑道:“我就知道娘子是吓唬我的。”
言双凤咬紧了唇,才忍住了喉咙里涌出来的那点声响。
她心里知道,只要如意稍微精细些,仔细看看,就能看出异样来,如今她只能赶紧把帐子往下一放遮住了大半边脸,同时飞快地咕哝:“别说了!我困的很了。”
如意本来想上来给她掖被子,整理床帐,见她这样,只得道:“那我就先出去……”
悄悄地退后,将要出门,如意突然想起来:“那汤婆子还没灌呢!娘子指定是冷坏了吧?我去……”
“不用了!”隔着床帐,言双凤的声音有些僵硬,却透着一点奇异的颤抖:“我、不冷!你收拾你自个儿的吧!”
如意呆了呆,心里无数的疑问:她本来以为言双凤大发脾气,是因为自己忘了汤婆子,还想赶紧弄来讨好呢,没想到竟是“不冷”,这怎么可能?
但是看那床帐严丝合缝的,显然主子是真不想自己打扰的,如意只能恹恹地退了出门,心想:“先前都叫嚷着汤婆子不够热,常常叫我帮着暖/床的,今晚怎么就不冷了呢?”
丫鬟不知道的是,言双凤确实是不冷,非但不冷,甚至过于温暖,近乎于热的难耐了。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她是从里到外的暖的通透。
先前冷极了的时候,言双凤曾叫如意来帮自己暖被窝,可如意这丫头,有时候暖着暖着就自己睡着了,而且她睡无睡品,鼾声如雷,每每把言双凤搅的心烦气躁睡不成。
“你、你干什么!”握住赵襄敏的手,强把他摁下去,言双凤深呼吸,才咬牙切齿地小声道:“造反了?”
“哪里敢呢。”小魏王方才讨了点便宜,此刻乖乖地被摁倒着,仿佛“弱不禁风”,任人摆布的姿态。
这若是给戴涉跟苍鹭等人看见,恐怕又要气死一大批。
言双凤看他这样,反而不忍再发狠了:“不敢?哼!看你是疯了,方才如意进来,也不知道躲,你是不是巴不得给她看见……”
“看见了不好么?”赵襄敏问。
“嘘!”言双凤赶紧让他低声些,侧耳细听外头没有动静,才警告道:“不好!传出去像是什么?”
赵襄敏道:“你怕名不正言不顺,那……”
“不行,”言双凤立刻猜到他要说什么:“说了不行。”
赵襄敏有些失望地垂了眼皮:“你还是嫌弃。”
言双凤看着他长睫在脸上透出一点阴影,心里突然真真地难受了一下,她几乎就想跟赵襄敏说,不是嫌弃,她只是……还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喜欢他,是一回事,真的谈婚论嫁,她实在有点儿咽不下这口气。
倘若赵襄敏有些富贵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