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双凤在听见那个“方”的时候,心里就有中别扭的预感,当真正看到跟曹宜一同出现的那人之时,她的呼吸很短促地停顿了一会儿。
相见争如不见,这话言双凤是听说过的,可当时并不很懂,直到现在。
目光不可避免地碰了碰,言双凤望着昔日朝夕相处的枕边人,下意识地竟将脸转开一边。
而就在转头的瞬间,她看到身前言如锦房中的丫头婆子,以及仍旧倒在地上的丫鬟虹儿,这丫头显然是因为看到曹宜出现了,似乎有了点底气,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来:“少爷……”
言双凤盯着那丫头看了片刻,这一幕场景,分明的似曾相识。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心头才掠过的那点仿佛“难为情”般的感觉一扫而空。
此时曹宜早看清了院中的情形,脸上是不自在的笑:“这是怎么了?”
他明知故问地先看了身旁的方守恒一眼,又假装无事发生地看向言双凤,带着笑招呼:“我正好在外头跟方兄说话,听人说二妹妹进京了,赶着回来看看,这是丫头们不懂事,惹了二妹妹不高兴?”
言双凤的脸色早就恢复如常了,她没有再多看方守恒一眼,而只迎着曹宜走下来。
双手垂在腰下腿上,言双凤笑吟吟地行了个礼,口中说道:“我来的唐突了,曹姐夫,妹妹在这里给你拜个晚年呀。”
她春风满面地说了这句,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就是我来的太急,都没带什么礼给府里……”
曹宜可没指望她给自己好脸色,突然间言双凤笑面如花地跟自己行礼,一时间竟生出一中先前打闹只是误会,此刻大家仍是和睦相处的错觉。
他一边走到跟前,一边忙笑着道:“哪里哪里,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客气……”
“当然是要的。”言双凤抬头,笑嘻嘻地:“想起来了,正现成有一样好的。”
曹宜正疑惑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眼前一花,人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已经挨了一记巴掌,又狠又脆。
言双凤打了一记不过瘾,又要反打回去。
曹宜还算机灵,赶紧往身后的方守恒旁边躲开:“二妹妹你干什么?”
“干什么?没别的礼,这五指山你且先受用着,”言双凤早变了脸,眼睛里冒火,把袖子往上一撸:“姓曹的,你还真当我来给你拜年?弄不好,我他娘的今儿来给你们阖府吊丧!”
曹宜慌了神:“有话好好说,你何必这样……方兄!”最后一声唤,如叫救星。
方守恒早在看到言双凤含笑行礼的时候,就察觉不对,她分明是笑里藏刀,可惜曹宜给那笑迷了眼,没看出来。
他也没好心到要提醒曹宜,果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曹公子就吃了一记巴掌。
此刻,曹宜跟小鸡躲老鹰似的躲在他的身后,方守恒却望着面前的言双凤。
平心而论,言双凤性子泼辣,方守恒是知道的,但今日这样的情形,却还是超过了方大人的认知。
他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睛,像是要重新把面前人看个清楚。
而因为曹宜的躲藏,言双凤没法动手,也不愿意追着他围着方守恒转,索性站住了脚。
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面前人道:“姓曹的,你是这么做人的?你以为你是躲在乌龟壳里一辈子也不出来了?是男人的,你跟我说清楚,你是怎么逼的我姐姐好好地要寻死的?”
曹宜在方守恒身后,见她没追过来,便捂着脸道:“我倒是想好好说,你一上来便动手又怎么说?”说着又推了推方守恒,“方兄,方兄你说句话。”
方守恒扫了扫身后人,重看向言双凤:“凤儿……”一声唤出口,他愣了下。
此时言双凤挑了挑眉,勉为其难地看向他:“稀罕啊,方大人,竟然在这儿见到您,什么时候你也喜欢管起别人的家事来了?”
方守恒竟不知该怎么称呼她更好,便只说道:“凡事不过一个理字,纵然有天大的冤屈说明白便好,何必动手。”
言双凤笑道:“哟,您贵人事忙的,怎么竟有闲心跑到这说教?”
她装模作样地俯了俯身:“真对不住,我不是什么大家子的出身,从来都是小家子气,性子又爆,您就别在这儿对牛弹琴了,不过……我听不懂还在其次,万一听的烦了,对您也动了手,岂不就有辱您方大人的斯文?劝你还是走远点儿,看热闹就罢了,小心靠得太近,血溅一身!”
方守恒垂眸道:“我是好言相劝,你也不必见谁都嘴上不饶。”
言双凤嗤笑:“那倒不敢当,只是世上的人这样多,偏偏我跟前出现的最是面目可憎,叫我想忍都难!”
这时侯院子里的下人们见势不妙,纷纷后退,加上曹宜在方守恒身后摆手示意,连那虹儿都畏畏缩缩地要出院子去。
言双凤偏看见了,喝道:“站住!”
虹儿吓得哆嗦,刚要跑,如意赶上去揪住:“你耳朵聋了?我们娘子叫你站住!”
曹宜忙道:“二妹妹,何必跟个丫头过不去……”
言双凤冷笑,眼睛看着方守恒:“是了,方大人,你不是最爱说道理的么?我请问你,这曹府里‘宠妾灭妻’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