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镇北军苍州大营议事厅内,齐怀安看着趴在萧弘肩上的小娃娃一脸震惊。
“这是……”
“这是你们大侄女。”萧弘说着揉了揉小小的脑袋,把她交给何飞带去休息。
“大侄女?哪来的?!”齐怀安两眼大睁,呆呆看着何飞抱着小家伙走远,脑子死活转不过劲儿来,“咱大侄女怎么还是卷毛的啊?!”
薛皓薅着颌下短须,两条眉毛差点没撇到头顶,“人家都往回带美娇娘,将军这是带回来个闺女养?”
“什么美娇娘?”韩宗耀问。
“你不知道?现下流行的戏文话本里,当将军的最常干的事儿,就是出趟远门带回来个来历不明蛊惑人心的美娇娘,然后干些杀妻灭子,六亲不认的勾当。”
韩宗耀浑身一抖,一张俊脸纠结成一个囧字,无法理解,大为震惊,又好像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眼见小韩将军被老薛几句胡侃侃懵了,萧弘清清嗓子,挨个拍了拍,说明了一下小小的来历,又顺便说明了一下自己如何逃掉了天子赐婚,但是机缘巧合的把公主带了回来。
薛皓和齐怀安听完,大眼瞪小眼半天也说不出话来。皇帝赐婚的事情他们早已从书信中得知。婚都逃了,把公主带回来算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机缘还是孽缘?萧弘自幼随养父隐居深山,潜心研习史籍、兵法十余载,可说是文可安邦,武能定国,不过……对男女之间的人情世故就像对于他个人的账务规算一样有些不大灵光。薛皓瞥了眼韩宗烈和韩宗耀,心说要是自己或怀安跟去还能帮着谋划谋划,这俩没主意的,就知道他们跟去了也是没用。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几人还有其他要事要谈,这件事只能先放一边。薛皓和齐怀安禀报了一下萧弘不在这段日子的情况。达钽新王继位后忙着拉拢各部,稍微消停了一段时间。就在半个月前,达钽小王子巫仑烁突然率领小股达钽骑兵接连两次趁夜袭营,叫嚣着要为父兄报仇。镇北军大营一直守卫森严,倒也没让他们讨到什么好处去。只是巫仑烁这伙人来去如风,令人捉摸不定。薛皓和齐怀安已经命人加固了防御工事,增加了夜间岗哨,防止他们卷土再来。
无论是为了给父兄报仇,还是为了王储之位,巫仑烁是绝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萧弘早知自己早晚要和这位小王子会会。令他有些意外的却是另一个人。达钽新王即位以来,巫仑崇光安静得有些过分。这个人手段凶残,兼有谋略,绝不可能毫无作为。此时蛰伏,只怕是在计划更大的动作。
这倒真是被他猜了个正着。查了这些天,他们入京途中遇伏一事,齐怀安也查出了些新的进展。那帮黑衣刀客留下的箭矢和长刀确是来自夐州。那日他们听到的尖锐哨声应该就是夐州驯兽人的秘哨。那里如今是巫仑崇光的领地,种种迹象表明他极有可能就是幕后主使。仔细想来,无论是取萧弘性命,还是引他搅入党派之争,最终得利的,的确非达钽人莫属。
至于入京的行程如何被透露了出去,关于此事,萧弘一直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知道他确切行程的人并不多。太子能那么快得知他们遇袭一事,也十分蹊跷。随他入京的人都是亲信,在京中时并没有查出任何问题。泄露他行程的人极有可能并未随行。萧弘不想打草惊蛇,一回来就让齐怀安暗中详查。
达钽那边的动作不得不防,想到此处,他命令道,“派人密切监视达钽王族的动向。一有异动,马上来报。”
薛皓抱拳领命。
几人谈完这些,齐怀安又提起了战马的事。
“将军走后,佑尧又派沙艾尔送来密信。虽然在信中表示肯与咱们做这笔交易,但是他们要的可不止是银两那么简单。”齐怀安说着把信递给萧弘,“此事关系重大,我们不能擅自做主,只好等你回来定夺。”
看了信,萧弘沉思片刻,又将信递还给他,“他们要的不止是银两,我要的也不止是战马。这件事不要再拖,安排一下,咱们尽快与他们见上一面。”
“是!”齐怀安接过那封信,仔细收好。
落雁滩一战虽是胜了,但北境不会平静太久。朝中的倾轧猜忌尔虞我诈无疑只会让他们的处境更为雪上加霜。比起自己,萧弘更担心这群弟兄们。如今的境况,他实在无法放心将镇北军就这样交托于别人手中。
天色渐晚,安排完军务,萧弘就让大家散了。齐怀安不一会儿却又折返了回来。
“怀安,有事吗?”萧弘问。
齐怀安摇摇头,“哥,才刚回来,你也早点休息休息。朝中的事,你不说我也猜得出个大概。无论发生什么,有咱弟兄们一起扛着,别总全都闷在心里一个人苦撑。”
萧弘闻言一笑,“放心,早就知道你们都能独当一面了。”
齐怀安回之一笑,忽然话锋一转,“永安公主……你当真不娶啊?”
就猜到他想问这个,萧弘调侃道:“怎么?带兵打仗太过无趣,你想转行当月老了?”
“谁说的?我那还不是关心你嘛……”关心归关心,八卦归八卦,齐怀安忍不住继续打听,“我可听人说永安公主是本朝当今最漂亮的公主了。”
“大晏现今一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