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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幡(2 / 3)

了三个柿饼,吃完才想起来好像有那么一条营中禁令来着。为了帮小家伙消食,他又陪着她玩了会儿捉迷藏……然后就找不着了。

韩宗耀小将军平生头一遭闯下滔天大祸,一下子就慌了神,连忙跑来搬救兵。

“在什么地方捉迷藏来着?”沈郁离忙问。

“就在附近。”韩宗耀说着一抹鼻涕,“要让我哥知道,他肯定一刀把我斩成八段。”

“这么小的孩子走不远的,咱们人多,赶快一起找找。”沈郁离说着拉紧了披风就往外走。

赵管事连忙又招呼了几个人来帮忙,还特地嘱咐了先别惊动将军,省得他担心。

天色灰蒙蒙的,又有些飘雪。沈郁离担心小家伙在外边被冻出病来,提议大家分散开来,也好找得快些。跟着赵管事往城墙的方向走了没多久,路边一只嫣红的小绒球突然吸引了她的视线,那看起来像是从小小靴子上掉下来的。她俯身在附近找了找,薄薄一层新雪上,几个小脚印清晰可见。顺着痕迹一路寻去,只见脚印消失在两扇虚掩着的大门之外。沈郁离抬头去看,英烈堂三个大字赫然横在檐下的匾额之上。

“小小定是藏在这儿了。”赵诚说着走上前去,推开了大门。

果然他们猜的没错,门一开,小小就跑了出来。沈郁离连忙把她抱起来查看。小家伙委屈地呜呜直哭,小手也凉凉的,一看就是冷着了。

沈郁离把她裹进自己的披风里,低声安慰了一会儿。见她不哭了,才终于松了口气。

英烈堂中寂静无声,入眼一片素白。沈郁离抬眸看去,只见正中高悬着一面镇北军的白马战旗,多处破损,遍是刀枪战火留下的痕迹。战旗四周悬挂着无数的白幡,烛光投下一道道阴影,仿佛无声矗立的卫兵。

“这些是?”

“北地的旧俗,人死了,得挂上一条白幡。名字、生辰、祖籍,都清清楚楚写在上面。这样到了底下,生死簿上就能勾上一笔,入得了轮回,不至于做孤魂野鬼。”赵诚解释道。

高大的灵堂几乎挂满了白幡,难以估计数量,其中许多看上去都还很新。沈郁离举目四顾,“竟然有这么多……”

赵诚沉沉一叹,横在鼻梁上那道刀疤使得他看起来沧桑得像是棵被风雨吹打了多年的老树,“我们这些人啊,本来就像那原上的野草,野火一燎,北风一吹,没了也就没了,总会有新的来代替我们。但将军在乎。他说人人都要留下姓名。有家的,得给家人一个交代。没有家的,我们自己记着,镇北军记着,也就算有家了。”

小小好奇的四处打量着,不到两岁的年纪还完全不懂这些意味着什么。

沈郁离轻声问道:“他们的亲人呢?”

“孤儿寡母的,大多本就贫苦,家里再没了男人,更是活得艰难。这些年都是将军在尽力照顾着。”

她无法想象英烈的亲眷竟是如此下场,又问:“朝廷不是应该发放抚恤吗?”

“朝廷派发的抚恤金本就是杯水车薪。何况官吏贪腐,许多都发放不到家人手里。”赵诚摇了摇头,看向眼前如林的白幡,“朝廷下拨的军款也是一样,经过层层盘剥,下放到地方,有时甚至不够将士们温饱。前些年连发放的冬衣里絮的都是干草柳絮,根本不能御寒。将军多次上表,一再要求严查严惩,结果最终也是不了了之。因着这事,将军还得罪了不少朝中权贵。”

沈郁离心中一沉。那件事她隐约有过耳闻。那时她年纪尚小,只记得京中有些风言风语,似乎是和舅舅有关。岑参诗中有云: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北疆这么冷的地方,若是没有像样的冬衣,将士们如何抵御严寒?镇北军三十万将士,这些年战火不断,为了守住身后的国土又有多少人战死沙场。百姓、战事、将士们的孤儿老母,事事都要顾及,怪不得萧弘连自己的府邸都没有修建。

小小伸出手去,扯了扯离得最近的一条白幡。沈郁离连忙柔声阻止,“小小乖,这不是玩的。”

“不怕的。将军收养的孩子,让弟兄们看看,也都跟着高兴。”赵诚边说边伸手抚过身旁一条条白幡,“这些都是落雁滩一战牺牲的将士们。”

她仍记得那日在城墙上萧弘说起这一战时的神情。看着那一个个名字,她试图想象着他们生前的样子,喃喃道:“他说过,落雁滩一战折损了四万八千多名将士。”

“那一仗实在惨烈。”赵诚陪在她身后,也是一脸肃穆,”连将军自己都差点折在落雁滩……一箭穿胸,险些救不回来。把他们哥儿几个都吓坏了。“

沈郁离闻言一惊,“发生过这样的事?为何京中没有听到半点消息?”

赵诚又是一叹,“军中规矩,主将受伤,是尽量秘而不宣的。”

“竟是这样……”她不由想起邀月楼说书人口中的故事。世间把他传的三头六臂刀枪不入无所不能,又有谁知道那一身威风凛凛的战甲下竟是累累伤痕。

“我想带着小小祭拜一下。”她说。随萧弘逛苍州城时听他说过,“这城下的黄沙埋葬了无数英魂忠骨。苍州建城三百年战火不断,至今屹立不倒,都是靠他们庇佑。“对于英雄,她一向敬重。

赵管事一愣,随之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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