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亲吻着连绵起伏的远山顶上沉眠的积雪，曾经晃动着绿色光晕的巨大的树将干枯的枝桠往上伸，从低处看仿佛要拉住漫无边际的苍穹边角。圣诞节的戈德里克山谷灯火辉煌，广场上那棵圣诞树被年复一年长大的孩子们换过不重样的盛装，但那些孩子里不会有我。
我时常注视广场对面的那座小教堂，彩绘玻璃在日光下折射出绚烂的光，夜晚里像被遗弃的珍宝，在月光里同样熠熠生辉。
早些年詹姆斯拉上我出门去小广场，他会迫不及待地加入装饰圣诞树的队伍，我会往教堂走几步，凝视五彩斑斓的光斑。那时候我总是想写些什么，像我所知道的诗人那样。
它孤独地矗立，在几个世纪里失去了原本的声音。
可今年我站在被装饰好的圣诞树前，树上璀璨得有些刺眼的金光变成水淌进我的世界。它们多热闹，把我的思绪拉回霍格沃茨，我想起礼堂顶上那些悬浮的蜡烛。
心脏迅速被某种潮湿温热的情绪填满，于是我想明年的圣诞节这棵树的装点也会有我的参与。
我以前羡慕比我们年长的孩子们可以自如地进出家附近的那家小酒馆，而我向变成大人那个期限又跨了一步。
圣诞节的意义对所有人相同又不同。
“这可是詹姆斯·波特完成的本世纪伟大的杰作！”
“我想明年换我来会比你们这些只会什么都往上挂的男孩做得好得多。”
“怎么可能，我明明完成得——什么？你明年要和我们一起装饰圣诞树了？我没听错吧！”
“嗯哼，而且我相信以我的审美，它会成为全英国巫师界最好看的一棵圣诞树！你可别不信我，那么多麻瓜的时尚杂志我也不是白看的。”
詹姆斯像被塞了满嘴鼻涕虫一样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梅林呐，你以前不是从来不愿意和他们玩吗？你今年是怎么了？果然是霍格沃茨改变了你吗？”
“霍格沃茨果然是最棒的魔法学校！”
“我只是看不下去你们这些傻小子糟蹋要放到春天的圣诞树而已。好吧，你也可以理解我我只是想尝试一下。”
“这是好事！我们就应该把所有新奇的玩意儿都尝试个遍，这样的假期才有意思，整天都闷在书房里无聊死啦！”
我们走在回家的路上，小楼暖黄色的灯光一直为我们等待着。
“不行，我们今年一定要出去玩，可以不用是伦敦的！”
“你忘了爸爸和我们说过什么吗，我觉得你需要回家再看几眼《预言家日报》”
“哦拜托，现在是圣诞节，谁家食死徒会闲到跑出去制造混乱啊，我们完全不必要担心。”
“这不是詹姆斯·波特和他的怪胎妹妹吗！怎么样詹姆斯，有一个进了斯莱特林的妹妹对你来说感觉一定很不错吧！”詹姆斯一个劲地说服我却被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打断。
挡在我们面前的是以前最爱和詹姆斯过不去的几个浑小子，带头那个一看就不太聪明的蠢货和他的跟班们曾经因为骂我是哑炮而被詹姆斯狠狠揍过。周围的巫师小孩总有那么些个尤其不喜欢我。
而我不知道原因更多的，除了魔力暴动之前我可能是个哑炮这一点。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故居居然出了一个斯莱特林，这可是能够载入历史的大事！”他挤弄着他极不好看的那张脸，摆出一个恶劣的笑。
只是这一次我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平静。
詹姆斯并不畏惧对面比我们多出的两三个人，眼看着他怒气往上冲我拉住了他的胳膊，我向前一步冷冷地盯着那蠢货的眼睛，用着更加尖酸刻薄的语气嘲讽回去：“我想他已经为一个一年级就被开除的格兰芬多感到羞耻了。”
“既然知道我是个斯莱特林那你就应该清楚我没那么好说话，睚眦必报是我的本性。”
“我不介意和一个本该念二年级却被开除的人切磋一下看他不在学校上学都学到了些什么。”
“你觉得一个因为在校外使用魔法超过两次而被魔法部收回了魔杖的巫师会是我和詹姆斯的对手吗？”
我退回詹姆斯身边，轻轻挑眉不怀好意地对着站在我对面的男孩们笑，也许现在的我和他们一样恶劣，可这种报复的快感实在太令人享受。
他低头看向我的袖口，嘴角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太蠢了，他们好像觉得我真的是个哑炮。
“怎么了？黑檀木龙芯弦，我和我的魔杖配合得特别好，它很适合实战强大华丽的咒语——”
我双臂环胸微抬下巴又看了他们几眼，“麻烦让让。”这人吃了瘪并不情愿就这样让开，我嗤笑一声大步向前走猛地用力从肩膀推开了他。詹姆斯带着欣慰的笑脸走在我身边。
“我记得我没和你说过他也在霍格沃茨上学并且被开除了，你怎么知道的？”
“斯莱特林不会放过任何一次嘲笑格兰芬多的机会，那个蠢货被开除据说被斯莱特林们背地里嘲讽了好久，我是从我朋友们那里听来的。根据描述一听就知道是他。”
“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嘛！”
“要是什么时候出事了你可不准只帮你的那些小蛇朋友说话，听到——”